前排的男生迷惑不解, 踟蹰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后面那位大神,把自己的答案悉数划掉,改成了元澈的。
……
最后一个考场里, 唐染赫然是众“渣”之中的一股清流。
飞来飞去的纸团与他无关,扭头交谈打手势与他无关, 坐在角落里岿然不动, 全神贯注地研究着卷面。
以前秦朔坐前面的时候还经常死皮赖脸地回过头抄抄,现在他“飞升”了,也没人与唐染交流了。
监考老师被这股脱颖而出的“清流”吸引了目光, 站到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此考生的装备实为简陋,一涂卡,一中性而已,连把尺子都没有。
解答错对暂且不论,单看他坐得端正,态度认真,老师便不禁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过了一阵,监考老师转悠回来,看到唐染已经做到需要绘图的题目,忍不住清清嗓子出声提醒:“大家都注意一下,画图题一定要用尺子,不用尺子画,即使做对了也不给分。”
唐染抬头看了老师一眼。
监考老师本以为他会开口求助,已经做好了帮他借尺子的准备,结果唐染只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自然而然地拿起了躺在一边的涂卡笔,把笔头侧立,用中性笔的笔杆当尺,完成了绘图。
监考老师:“……”
唐染整张卷子答得非常顺利,一个磕绊都没打,不出一个小时就做完了全套。
盛景之前曾经允许过考生提前交卷,不过后来发现很多学习差的学生为了早点占领球场,不惜交上白卷出去打球,便取消了这项规定,管你提前多久做完,统统得挨到铃响交卷。
唐染百无聊赖,于是开始检查卷子。
监考老师又巡视了一圈回来,看到该考生随手从长桌一角的实验器材中拿了两个木块,在卷子上方做抛掷运动,不时停下来在试卷上涂涂改改。
老师忍不住走过去,小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
木块落在卷面上,唐染握起笔,正将一道选择题由“B”改成“A”。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验算。”
年轻的监考老师瞠目结舌。
年长一些的那位慢慢踱过来,淡定地对同事低语道:“习惯就好了。”
正常操作。
***
月考最后一场考完,学校要求学生回各自班级上晚自习,不得擅自离校。
结束考试的学生们心都飞了,哪里还习得进去,刚好各科老师都忙着批月考卷,没空管他们,于是这场晚自习就变成了热热闹闹的闲聊会。
更有几个胆子大的离开座位,靠到别人的桌边交流起来。
“朔子,听说你这回在37考场? ”金罗直接坐到秦朔的桌沿,转着脑袋嚷嚷,“行啊,良性循环开始了,往后一场比一场靠前呗。”
秦朔看起来倒没那么高兴,耷拉着脸嘟囔道:“循个蛋,考场越往前的越没合作精神。”
估计是在37考场吃着“闭门羹”了。
“没有合作精神”的杰出代表——元澈同学,回到教室一直很安静,脸往臂弯里一埋,就地化作了一座“沉睡者”雕塑,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封闭不严的实验室窗户吹了他两个小时的凉风,现在身子都有点木。
往常过得迅疾的晚自习此时变得漫长,待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离放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咱把门插上,看个电影吧? ”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响应,门边的同学说干就干,不光把插销怼上,还顺手关了灯。
金罗从秦朔的桌沿上滑下去,冲到讲台上就开始找电影:“咱们看什么,动作惊悚喜剧爱情悬疑? ”
下面一致呼喊:“找个短的找个短的!”
金罗翻了一阵:“没有短的啊,这都两个多小时的。”
刚刚月考完,“学魔”丁一凡也难得放松,重拾“车技”,道:“你们要一个小时多点的啊?那得是爱情动作片。”
班里同学“吁”了他好几声:“我们听不懂啊,听不懂。”
有几个脸皮薄的女生使劲憋着笑,在黑暗里悄悄红了脸。房雨婷面色不变,毫不留情地数落丁一凡:“能不能注意点??这还当着女生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