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接通。
冯志中隔五分钟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只得暂先作罢。
*
元澈姥爷衣兜里揣着元澈的手机,走出校门按了个快捷拨号键。
肯德基餐厅里,唐染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到来电显示,在桌下悄悄碰了碰元澈,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了。
手机上的快捷拨号只是为了方便姥爷和他们联系临时设置,之前并不存在。
两人到校门附近接了姥爷,一起坐车回到城西,唐染取了山地车准备回别墅,元澈看了眼时间,说要回电厂一趟。
姥爷愣了愣:“天都黑了,怎么还要回去? ”
元澈只说有工具书落在那边,今晚作业用得上。
从城西到电厂家属院的路很长,元澈一个人在夜色里骑着车,脑子里漫无边际地想些零散的事情。
比如今晚这个家长会——姥爷答应去时他居然没有出声反对,这件事现在想来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因为知道老冯这人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对年迈的老人既说不出重话、也告不出状来?还是因为了解姥爷他老人家的犟脾气,即使反对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反正怎么想怎么觉得神奇。
脑子里一团乱麻地骑了许久,元澈到了电厂家属院单元楼下。
不出意外的话,元鸣今晚会在家。
而董濛在值夜班。
*
元澈推门而入时,家中一片漆黑,餐厅隐约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他摁开玄关的灯,没换鞋,往里走。
元鸣果然独自坐在没开灯的餐厅里饮酒。
他的脸已经喝成了猪肝色,只是在黑暗的餐厅中不明显,但浓重的酒气也足够让元澈想象得出。
元澈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一只手撑上桌沿,垂眼看向对面的人。
元鸣右手攥着一只喝干了的玻璃杯,大半只胳膊搭在餐桌上,转动脖子,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而后将阴鸷的目光缓缓投射到元澈脸上。
元鸣粗哑着嗓子,沉沉地问:“你还有脸回来? ”
自私狭隘的人往往容易犯些低级错误,好比元鸣,明明想让元澈给自己养老送终,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始终对血缘耿耿于怀,吝于对元澈付出。
他对幼时的元澈不留余地地殴打时,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可能会得到成倍的报复——又或许他认为元澈早就应该被他打服,不敢生出逆反之心,就像被绳子捆住的象,小的时候挣脱不开,长大之后也就不会再去尝试挣扎反抗了。
元澈轻轻笑了一声:“你呢?没脸去开家长会,有脸躲在这里喝酒? ”
元鸣右手攥紧了酒杯,左手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元澈,你到底想怎么样?门门考倒数还觉得有脸了?! ”
元澈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清亮,他盯紧了元鸣的眼睛,冷冷的话语中透着股狠劲:“你最好趁早死了心。告诉你,拖着我不放没有丁点好处,我就是被退学开除,也不可能养你这种废物。”
“赡养父母”已经是写进法律里的义务,只要元鸣和董濛的婚姻关系还在,这个渣滓就不可能老死街头。
元鸣阴森森地从下往上打量了元澈一眼,猛然扬起握着酒杯的手——
第52章
醉酒的人的行动能力和敏捷程度都远逊于清醒着的少年——一怒之下要给元澈开个瓢的醉汉不仅未能得逞, 还被元澈反握住了手。
元澈紧攥着元鸣手腕, 将他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往对面掰去。
元鸣虽然反应不甚迅捷,但力气并不小。他抬起左手, 扳住元澈肩头狠狠一推, 强力之下,元澈不得不松手后退两步。
被过量酒精麻痹了小脑的元鸣自己也跟着踉跄了几步,勉勉强强地撑住餐桌站稳, 呼哧喘了几口粗气, 嘶声道:“反了你了——”
玻璃杯脱离主人的手,在桌沿滚了两下,终于大头朝下地栽下了餐桌,与瓷砖碰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玻璃渣崩出几粒,落到元澈脚下。
元澈浑不在意地踢到一边, 嘴上讥嘲道:“没砸到我脑袋,挺遗憾的吧? ”
怒不可遏的元鸣上前两步,扬起巴掌还要再扇元澈,却被元澈在肩头推了一把, 顿时又失去所剩无几的平衡,向后绊了一步, 一屁股坐在破碎的玻璃片上。
元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白费力气了。”推荐本书
秋末冬初, 虽说身上的衣物较厚,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防护甲。元鸣在酒精和邪火的双重作用下,居然都没顾得上疼, 扒着桌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冷笑了数声,而后转身拉开了餐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