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原本还担心楚翊非入戏太深, 如今看着徐顾言,他上前的步伐微微一退:看来是用不着他去开解楚翊非了。
徐顾言抱着楚翊非轻声细语的安慰了好一会儿,楚翊非才慢慢的从戏中割离出出来。
叶川年没有太多的时间等楚翊非,他直接进入了下一场戏,而这一场戏是薛朝阳和易其的对手戏。
易其终于被家里的人找到了, 他们也听说了关于薛朝阳的事情, 怒气冲冲的来找薛朝阳要人。
楚翊非饰演的薛朝阳,前一场戏才面对了和爱人的分别, 这一场戏又是朋友离开,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 以往眼中燃烧着的火焰, 慢慢的熄灭了。
“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易其的父母直接打上了薛朝阳的房门, 他们指着薛朝阳怒骂着, 仿佛自己是多么称职又爱孩子的父母,“我们家易其以前肯定很乖, 现在都学会了离家出走, 肯定是跟你学坏的!”
“哼,我们易其长得俊俏,你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收留他?”易其的母亲毫不惮于用最恶心的想法去猜测薛朝阳,她说着说着, 自己都信了,连忙将被自己强硬拽在身后的易其拉出来,“我的孩子,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和你生气……”
易其一张脸憋得通红,声嘶力竭的为薛朝阳辩护:“朝阳哥不是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不求回报的帮了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之一,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你们这些受过朝阳哥恩惠的人,敢不敢开口说话?”
薛朝阳的事情闹得太大,这一个片区几乎是人尽皆知。好些人在背后戳着薛朝阳的脊梁骨,让他连门都不敢出。
这一次有人上门来闹事,没多久薛朝阳的门口就聚集了一堆的人。
那些人用各异的眼神打量着薛朝阳,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的,在人群中,有被薛朝阳照顾过的老人、有和薛朝阳玩儿过的孩子、有被薛朝阳帮过的妇人、也有薛朝阳介绍了工作的壮年人。
在此时此刻,那些往日里的好都统统做不得数了,以前的‘好孩子’‘大好人’之类的话,转瞬就换成了‘恶心的同性恋’‘二椅子’。
似乎只要性向不对,便连薛朝阳这一整个人都否决了。
只有易其,在这令人绝望的场景下,还在为薛朝阳辩驳,可是没有多久,‘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的易其也被父母拉走了,留下薛朝阳一个人在人群中,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薛朝阳一向人如其名,灿烂如朝阳,性格开朗又善良,热烈又执着,眼睛里似乎永远都带着一团勃发的生机。
在这一刻,这一抹小小的生机,渐渐的被寒冬凛冽覆盖,以后恐怕也很难再发出绿芽儿来。
薛朝阳抬起头,环顾四周,苍凉一笑。
“好!”这一幕戏算是过了。
徐顾言看着和楚翊非演戏的时候,就为他感到揪心,他几乎不敢看,楚翊非在他面前面临着如此的困境,经历着如此的绝望——哪怕这是演戏,徐顾言的心尖尖也在发疼。
一听到这场戏过了,徐顾言立刻走上去,把楚翊非拢进怀中,递给他一杯热水:“喝点热水。”暖一下楚翊非在戏中被冷透了的心。
楚翊非就着徐顾言的手喝了一口温热的热水,苍白的唇上稍微回血:“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