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当然认识,那晚他们枪刃相对时,就是这把枪的弹管对准了自己。他拿起来,重量很轻,表面光滑平整,看得出来主人保养得当,枪柄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烫金字母——G。这很符合格瑞的习惯,在喜欢的东西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像是名字,像是特殊的标签。
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紫色耳钉此刻滚烫。
“就这样把自己的爱枪给我,你舍得吗?”
金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因为他知道格瑞当然舍得。他的丈夫一直都如此嘴笨,只有行为是最直接明了的。
我已经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了。
动物本能似的行为,让面前这个板着脸的男人看上去可爱无比。
黑客先生放下到手的礼物,他撩起睡裤的下摆,把小腿上绑着的皮扣袋解下,放到了桌上,动作利落大方。
“特制的三棱军刺,用于防身和暗杀。”
蔚蓝色的眼睛直视格瑞:“这么多年我都是靠它活过来的,格瑞你可别小看它。”
“我不会。”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这些锐利的刀刃是如何割开一切阻拦为他扫出一条血路来的了。
格瑞接过薄而牢的皮袋,打开暗扣后取出一枚军刺,手指指腹轻柔地触上金属面。并没有太大温差,那是金随身携带的,早就沾染上自己爱人的生命的温度。
也可以说是,这枚军刺,是为金延续生命而存在的东西。
这算什么?
一个仪式?
他们挑眉,将问题抛来抛去,答案却泯灭在了彼此的眉眼之间。
“满意了?”金看格瑞收好军刺,开口问道,“这就满意了?”
他在格瑞不解的眼神里起身,走到格瑞身侧,随性地在格瑞那侧的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
咔哒一声,桌面底下掉出了一个不明显的暗层。
金没有多解释,他只说了句“礼尚往来”,就端起两人的马克杯朝厨房走去——背影没有语气里的从容不迫,倒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格瑞的手指探了进去,摸出一张明显上过蜡的纸。
他震惊的发现,那是一张遗书。
落款日期是七年前的今天,是金为他写下的遗书。
格瑞吁了口气,轻笑起来。
*
料理台的水槽前,格瑞从背后搂住金,双手环上腰肢,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