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复职的命令很快公布了,顾怀余便瞬间成了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新秀。傅立泽姿态摆得高,有意推掉几次能见到他的活动,盘算着等不了几天顾怀余就会沉不住气主动来找他。
他的主意是好,不巧横生枝节,刚出差公办结束的沈平川做东,办了个还算隆重的社交派对,力请他去。
顾怀余赫然也在邀请之列。
傅立泽没去细想顾怀余和沈平川能有什么交情,只听说他也要去,出发前便在家足足耗了两三个小时打理仪表,一副要去跟人斗法的架势上了出门的车。
他有前车之鉴,今晚索性一个伴也不带了。
到了沈家,陆崇看他独自一人走进宴会厅,牙根发疼地问,“人都没带一个?真打算娶老沈妹妹了,来装二十四孝好青年啊。”
傅立泽嗤笑,“沈平珊面都没露,我装给你看?”
“谁说没露。”陆崇微微斜了一下酒杯,指指右侧围着的一群人,“那不就是,刚跟军部的那群人打过招呼吧。”
傅立泽嘴角的笑意登时收起来了,慢吞吞地转过脸望向另一边。顾怀余早到了,穿着笔挺的制服,在一众年轻公子哥儿里很扎眼。
沈平川简单应酬完,注意到刚进门的傅立泽,便微笑着带他的妹妹走过来,“阿泽。”
顾怀余的视线理所当然地转向了这边。
“老沈,有日子没见了。”傅立泽笑了笑。
沈平珊之前和傅立泽打过几次交道,热情地和他碰了一杯,“傅先生,又见面了。啊——上次见面还是在你的马场呢。”
傅立泽本没有陆崇说的心思,此刻却表现得像一个分寸得宜的追求者,“最近没见沈小姐去了。”
“前阵子在忙慈善总会的事嘛,昨天才清闲点。”沈平珊笑吟吟地说。
傅立泽伸手让她挽上自己的胳膊,微笑道,“正好朋友送了匹弗里斯,后天一起去跑两圈?”
“好啊。”
沈平川见状笑笑,揶揄道,“你们俩很投缘嘛。”
“我是跟傅先生的马投缘。”沈平珊冲傅立泽眨眨眼睛,钻石耳坠随着她的动作闪了两下,显得格外俏皮。
周围的人纷纷过来凑趣,话里话外都在夸两人看起来好似一对壁人。沈平川的态度暧昧,像是真认定了傅立泽这个妹夫一般,笑着拍拍他的肩,“别让她在你那儿胡闹得太过分了。”
“怎么会。”傅立泽放下香槟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小姐想去外面散散步吗?”
沈平珊大方地点点头,跟着他缓步离开。左侧的门分明近一些,傅立泽偏要向右边走,气定神闲地从正在交谈的军官们身边穿过。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顾怀余,将要和人对视又轻描淡写地别过脸,笑着与沈平珊聊起近期的几场赛马会。
但他眼角的余光还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顾怀余的表情黯淡了一下,低垂着眼睛,抿了抿嘴唇。
那是顾怀余难受又挣扎时才会有的表情,平常和傅立泽讨拥抱,讨温存都是这样。
只是会脸红,没有这么失落和苍白。
甫一到室外,热浪就令原本挽着胳膊的男女自然分开了。沈平珊察觉到傅立泽的心不在焉,走不多远就适时提出回去休息。推荐本书
傅立泽回到宴会厅,四下转了一圈,没见着顾怀余。他不着痕迹地踢了一下正忙着跟人调情的好友,问他顾怀余去哪儿了。
陆崇被傅立泽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差点吐酒,站直身体对他怒目而视,“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啊?”
“人早就走了。”
他见傅立泽面色阴晴不定,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管他干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你那位沈大小姐吧。”
被挤兑的男人端起桌上另一杯香槟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又赏了他一脚,“走了。”
陆崇连遭无妄之灾,恨不得给他泼两杯酒清醒清醒。但傅立泽腿脚很快,知会沈平川一声便下楼上车了。
今晚没喝酒,傅立泽找不到心绪烦躁的源头。他边冷着脸看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边考虑是不是叫个人到家里来发泄。
但那点不多不少的酒精偏偏这会儿又活跃起来,逼他回想起顾怀余柔韧的身体和床上生涩动情的反应。
他的拇指摩挲着自己的食指指节,脑海里一个念头横冲直撞。
或者……去顾家。
“先生。”前排司机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要过去看看吗?”
“什么事?”傅立泽不耐烦道。
“前面好像是顾上校,应该是车子抛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