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演。”顾怀余顺着他的袖子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说会陪我过生日的时侯,我很开心。”
傅立泽根本不理会他这句话,“顾怀沛出车祸之后,是你指使你那几个叔叔搅乱我的生意?”
他反握着顾怀余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整个顾家明明已经在你手里,为什么还要逼我去救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的东西也收到你手里?嗯?”
顾怀余哼也不哼,就像不觉疼痛一般,平静道,“如果我自己出狱,你会把我当成什么?”
傅立泽微微一怔,皱起眉,“什么意思?”
“你会——把我当成顶替顾怀沛位子的人,把我当成合作对象。”他边说边朝傅立泽走了一步,温温柔柔地半抱着他,用带点湿润的鼻音说,“就是不会喜欢我。”
“阿泽,你眼里的东西太多了。”顾怀余抿抿下唇,执拗道,“我把什么都拿走,只是想要你看见我。”
这句话说完,室内沉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傅立泽看起来仍然不太相信他,可又找不到其他可供反驳的解释。
其实几天前顾怀余大可以甩开他,趁势接管傅氏集团,虽然未见得能整个吃下去,混个六七成总是不难。而他并未这么做,反倒叫停所有重要的项目,明显只是想逼他就范。
他在傅立泽身边几个月,有无数机会直接动手,却也一次次放过了。
那晚在返回境内的专机里,傅立泽想了许多种可能。顾怀余顶着一张人畜无害又好掌控的皮靠近他,纯粹报复或图谋权势,样样都有很高的概率。
他们走到一起,本就是各怀不轨。
傅立泽怀疑面前的人还在为他编织假象,但心里仍旧无法自控地为这点阴谋里长出的稀薄感情动了动。
顾怀余那双茶色的眼睛始终沉静温和地凝视他,这个场景非常熟悉,一两周前,他们有许多个这样的下午。那时顾怀余困倦地躺在他怀里,手指一根一根地向晚霞悠长的影子移动。
“做什么?”
顾怀余不答他的话,随手抽起床边玻璃瓶里的一枝花向下戳,闷声说,“要是能钉住不动就好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确实是普通的,又好得不能再好的夏末傍晚。
难怪顾怀余想要留住。
“先——”
傅立泽刚要开口说什么,顾怀余却忽然瞬间变了脸色。
他从傅立泽身后一面竖起的斜镜中看到楼下几个拎着黑色手提袋闪过的黑影,立刻抬手按了按耳后的联络器,“阿楷!”
联络器里空空荡荡,什么回音也没有。顾怀余动作飞快地从餐桌下摸出两把枪,有条不紊地判断道,“有人开了通讯信号屏蔽。”
傅立泽微眯起眼睛,果然,他的联络器也是无应答状态,“怎么回事?”
顾怀余直起身,刚要把一把枪递给男人,起居室的那扇门却被人暴力踢开了。
走进门的人让顾怀余略感意外,持枪的动作稍稍一滞,“阿松。”
面容狠戾的青年指挥几个人举枪对准室内的两人,说道,“二少,得罪了。劳驾您跟傅先生下楼一趟。”推荐本书
顾怀余眼睛转了转,表情很冷静,看了一眼傅立泽,配合地把枪扔到一边,让人押着自己下楼。
甲板上的两张小茶桌旁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体。顾怀余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南部港口的方向,忽而感觉顶在后脑的枪口微微用力,“二少,不用看了。”
“我知道你在等楷哥过来。不过十几海里的距离,他过来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吧。”
“你替谁卖命?”顾怀余转过头直视他,单刀直入地问。
阿松笑而不语,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傅立泽,“傅先生?”
傅立泽脸色一阵青白,顾怀余恍惚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盯着身侧的男人说,“你知道?”
问得平稳从容,却叫傅立泽听得不好受。他别开脸不和顾怀余对视,阴晴不定道,“顾怀沛想干什么?”
听见顾怀沛这个名字,顾怀余不可置信地抬起眼。阿松表示肯定地摊了摊手,示意手下摘掉两人耳后的联络器,随后便打开一个投屏。
这应该是傅立泽第一次见到伤愈的顾怀沛,对方的右脸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一直贯穿到耳后,显得本就阴郁的长相更加狰狞。
“小余,好久不见。”顾怀沛阴阳怪气道。
顾怀余仿佛压根没有听见这句问候,眼神都没错一下,依然望着傅立泽,静静地问,“阿泽,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