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完这几句就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傅立泽很想知道些细节,又不肯当着外人问,想了想,找了自己的一个助理过来,吩咐他去查一查。
他刚交代完,顾怀余也看见他了,便礼貌地和要来攀谈的人告辞,走到他身边。
“今天的舞跳得不错。”傅立泽站在大理石的厅柱后,用很低的音量和他交谈,“是一直都这么好,还是今天才跳得这么好?”
顾怀余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想翻旧账了,牵着他的手,好声好气道,“在边境服役的军官都跳不好舞。”
他见傅立泽没有拒绝自己,贴近了一点,很暧昧地说,“如果以前跳得好,傅先生会和我跳吗?”
顾怀余实在很擅长转移重点这一套,轻松就能叫人让步。傅立泽脸上没有不悦,却忍不住要想以前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顾怀余有哪些部分是真的,又有哪些部分是假的。
“小余。”秦楷端着一杯酒,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叫了一声,仿佛是怕打搅他们。
顾怀余握了握傅立泽的手,表示自己要去和秦楷说几句话。
他转身离开了,傅立泽便独自一个人走到后花园去透口气。宴会进程已经过半,今晚气温宜人,早有人出来散步。
从别墅到一个小小的景观湖,有条小径,两侧路灯被高大的绿植遮住不少,显得这条路略有些昏暗。傅立泽走到一半,听见前面有人在闲聊。
他并没有好事偷听的嗜好,只是风里隐约裹着两句“顾上校”,叫他不由自主地站住了。
闲聊的人是沈平珊和她的女伴,大概是见沈平珊和顾怀余刚跳过一支舞,女伴们对他们的关系很感兴趣,正在不停地追问。
沈平珊擅长交际,讲什么都不会说得过分绝对,“我哥倒是想攀关系呢,可惜顾上校大概是看不上我的。”
傅立泽走开了,站到湖边吹了片刻的风。他现在想想,觉得顾怀余和他其实是一路人,很多事情不讲手段对错,只看目的能不能达成。
不过顾怀余比他更舍得一些,无论是争名夺利还是要一份喜欢。
他这会儿忽然有些后悔早前随口说出去的那些跟谁结婚也无所谓之类的话,他现在是有所谓了,却患得患失,猜不透顾怀余对这句话真正的想法。
赴宴回来,顾怀余发觉傅立泽今晚似乎心情不好。但男人看起来并不打算说,他便没有问。
傅立泽下午原本有个会议,外出回来,一直在书房处理公事。等他走进卧室,顾怀余已经靠在沙发上读完半本书了。
今晚顾怀余很自觉,没有怎么喝酒,洗过澡后烟酒味道都散干净了,身上只有很淡的沐浴露气味。
他手里那本是泛黄的平装书,《阴谋与爱情》。傅立泽在书房见过,因为常搁在书桌上的几本书里时不时就能看见这本。
他又想起来,或许顾怀余读的最多的是那本原文版,但已经在游艇爆炸中不见了。
“你喜欢这种戏?”他坐到人身边,把那本书拿下来,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顾怀余穿着睡袍,倦怠地抬手用手背挡住落地灯的光,很轻地嗯了一声,“小时候读的,偶尔想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