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老祖叹了一口气:「狐王是族里的天才,小小年纪时法力就十分深厚,虽说有了千年的修为,形貌仍然十分年轻,白行景看起来虽然年长,但其实年纪比你小上许多……」
「你该不会要我尊老爱幼吧!」白君羡冷冷地道,「他再小也一把年纪了,做错事要罚,这个道理难道还不懂?」
涂山老祖在白君羡面前落了面子,不由十分尴尬,对众狐女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众狐女齐齐答应,又向白君羡拜别,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涂山老祖待她们走远,才肃然道:「那道士无非是生得俊些,也无甚出奇。吾王现在既然能找人顶替,可见他在吾王心中并非独一无二。我们狐族俊美的男子多的是,吾王为那道士报仇,岂不是让小的们心寒?其实……行景这孩子爱慕你已久,这许多年来,都没有成亲,苦心孤诣地想要辅佐你,让你成为青丘古往今来的明主,让青丘每个狐族子弟都不会无依无靠。那些……咳咳,的狐族,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不会对吾王不忠。如今他们都已化形,正是可堪大用的时候,你要是就这么杀了白行景,难免狐死狐悲。」
白行景始终面无表情,只在涂山老祖说他对狐王怀有爱慕之心时,面色苍白了些许,跪在地上的身躯纹丝不动。
白君羡冷哼一声,厌恶地打量了白行景一眼,神色更为不耐:「就因为他爱慕于我,就可以用我的名义为所欲为?涂山老祖,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涂山老祖忙道:「行景虽有错,可是罪不至死,据老朽所知,那道士是兵解身亡的,行景并不想杀他。修道之路如此漫长,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自尽,也实在是过于脆弱,毁了纯阳道身,也不是就不能修炼了,行景既没有杀人,偿命的话也太过了一些,不如把他逐出青丘,小惩大诫,吾王以为如何?」
白行景黯然道:「老祖不必为我说情,那是吾王心爱之人,吾王为了给他出气,定是要杀我的。吾王,请动手吧!」
白行景闭目待死,倒让白君羡犹豫了一下。烽火戏诸侯和封神演义的典故他都听过,人族对祸国殃民的狐媚子都恨之入骨,反过来看,玄真在狐族们的眼里,惑乱狐心,其实地位和人族中的奸妃无甚差别……
白君羡略一迟疑,立时回想到临行前阿真不置可否的神情。看来,阿真是早知自己下不了手的,却没有直说。
阿真什么都想到了,却……绝不会为难自己,反倒是自己,根本护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