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眠瞬间有些头疼。
“白小少爷,您别听信外面的传闻,咱们二爷好着呢,根本不是什么残废。”
“就拿腿的事来说,您不是瞧见了?”开车的是封栖松留下的警卫员,千山说话越发没了顾忌,只是说到腿伤时,仍旧含糊其词,“您嫁过来是享福的。”
“千山,你跟我说句实话,封二哥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鹤眠却没那么好糊弄。
千山顿了顿:“之前去救您时受了伤。”
白鹤眠气结:“你摆明了在说谎诓我。”
“真的是救您时受的伤。”千山忠心耿耿,明知自己不会骗人,仍是硬着头皮不肯松口,“小少爷,您别多心了。”
现下封栖松不在金陵,白鹤眠就算再不放心,也拿千山没法子,他气极反笑,将折扇重新拿在手里,“哗”的一声打开,掩住了唇角的冷意:“罢了,今日是来收拾三爷的。”
“小少爷?”千山的心再一次提起。
白鹤眠将额头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长街,慢吞吞地说:“我偶然听见三爷在言语上冲撞了封二哥,想着封宅里没有旁的长辈,算来算去,教育他的事由我这个男嫂子出面比较妥帖。”
白小少爷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千山花了好些时间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听见封三爷背后骂人,跑来为封栖松教训人来了。
“您……您说得不错。”千山结结巴巴地附和,实际上恨不能直接跑去给封二爷拍电报,说白小少爷关心他呢。
再者,在封宅待久了,谁不知道封卧柏在背后跟着外人一起骂封栖松残废呢?
可千山只是个下人,哪怕有心为封栖松不平,也没有掺和封家家事的资格。
现在可好,白小少爷进了门,总算有愿意为封二爷说话的人了。
汽车缓缓停在梨园门前,白鹤眠下了车,丝毫没有因为身着旗袍而有半分的扭捏,端的是昔日当花魁时的架子,举手投足间还是富家公子哥的气度。
“白少爷?”梨园的伙计一看白鹤眠身后的警卫员,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连忙凑上来,躬身迎接,“真是巧了,今儿个有新戏,您请上座。”
白鹤眠照旧用扇子遮住半张脸,抬眸随意扫过一楼的雅座,没见着熟人,又将视线移到了楼上的包厢。
封老三要听戏,自然不会同寻常人挤雅座。
“我们家老三是不是也在这儿听戏呢?”
带路的伙计面色微僵,求助似的瞥杵在一旁的千山。
金陵城里谁不知道白少爷最先许给的是封家的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