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白鹤眠“善意”地提醒,好让自己的醋吃得正大光明。
“温小姐……”封栖松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些许。
封二爷不问他吃什么醋,反倒说:“许久没见你打牌了。”
头一回见温小姐,就是去金家打牌,因为这事儿,回来的途中白鹤眠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没意思,他们都玩儿不过我。”白鹤眠手气好不是一天两天了,旺自己也旺下家。
“我也玩不过你。”
“那是你让着我。”他笑嘻嘻地把脑袋拱进了封二哥的颈窝,不打算继续追问了。
温小姐只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小的误会,白鹤眠不会当真,封栖松和她也没有真正的关系,完全不必过分认真地解释。
可是误会如同滚雪球,放过一个,后面的只会更大。
所以封栖松把白鹤眠抱到腿上,捉住他乱动的手:“温小姐是老三的旧相好。”
“……啊?”
“老三的旧相好不少,你不必个个都记得名字。”封栖松不愿白鹤眠在外人身上操心,语速逐渐加快,“只是她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白鹤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封栖松淡淡道:“老三与温小姐认识,是在大哥刚死的那段时间。”
“大哥去世后,老三有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每日以泪洗面,还学着酒鬼酗酒。我教训了他几回,他怕了,不再泡在酒馆里,却成日和温小姐厮混。”
言下之意,温小姐不是老三一般的红粉知己。
“三爷喜欢温小姐?”白鹤眠早忘了吃醋,听得津津有味。
“喜欢……与喜欢,并不都是一样的。”封栖松的回答却很微妙。
有些喜欢,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三两酒下肚,千金买一笑,喜欢最值钱。
白鹤眠一哂。
他在花楼里听得最多的是山盟海誓,见得最多的是背信弃义,夜里神魂相交的情人,起床就能为几块钱的嫖资大打出手。
“那段时间我疲于解决大哥留下的事务,无暇分心,只觉得老三能走出来便好,可惜……”封栖松叹息时,眼尾的泪痣越发清晰。
可惜了封家的老三,自此成了窝囊废。
“那你呢?”白鹤眠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封老三可以通过酗酒忘记大哥的死,可封二哥从不过度饮酒,也不去花天酒地,他把自己封锁在封宅里,一日又一日独自前行。
封栖松沉默良久,手指顺着白小少爷的眉眼拂过:“我有你。”
他一赧,别开脸,去看窗台上撅着屁股找米的麻雀。
自打开始下雪,白鹤眠就在窗口撒了一把小米,他知道能活下来的鸟不多,图个心安罢了。
金陵的雪留不住,白日下了,晚上消融,或是晚上下了,白天融化。
气温起起伏伏,总归没多暖和。
看久了,白鹤眠的眼前开始晃暗色的影子,封栖松伸手遮住他的眼睛,让他歇歇。
白鹤眠在封二哥面前又乖又软,顺从地低下头,睫毛像蝴蝶,在封栖松温暖的掌心里展翅欲飞。
封栖松心里泛起一丝灼热的欲·望,只有一丝,不足以焚尽理智,但足以让白小少爷获得黏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