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明是疑问句,萧临屿却认为是个祈使句。自己做出的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兑现,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于是他二话不说便护送谢嘉恕来到了浴室。
谢嘉恕抱臂站在门口,眼睛跟随拒绝家政机器人的帮忙,非要自己帮他放热水的萧临屿转。萧临屿两边袖子揽得高高的弯腰给他刷浴缸,把肥皂沫儿溅了自己一脸,抬手背去擦结果越擦越多,最后索性不管。
他刷完了浴缸开始放水冲,结果忘记调喷头方向水喷湿了满头满脸,衣服也全湿了……
从没干过家务的人第一次干活总要出点状况,萧临屿安慰自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重新开始放水,又试了试水温。
“报告老板,水温刚好……”萧临屿兴致勃勃转过身,通知谢嘉恕可以准备洗澡了,却看见——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只在腰上围了一块浴巾,袒露的身躯晃得他眼晕。谢嘉恕身材压迫感极强,又站在浴室门口,室内蒸腾起来的水雾反而让这画面更加不可描述。
萧临屿眼睛飞快移开,嘀咕道:“动作真快。”
谢嘉恕没在意,他拉开浴室的门:“行了,我洗澡,你出去。”
萧临屿:“?我记得我好像要给你擦背??”
谢嘉恕干脆利落,门拉大,外边的冷气灌进来,室内的水雾淡化。
“出去。”
萧临屿终于走了。
谢嘉恕站在那儿,感受着门外的人走远,慢慢吐出一口气。
他解开腰上的浴巾,眼神游移不定,眼睛从那满满一浴缸热水中移开,脑中闪现刚才萧临屿半蹲下来笨拙地刷浴缸底时勾勒出来的线条。
他没有踏入热水中,却打开了水阀,站在浇下来的温水中,仰着头,闭上眼睛。
半晌,谢嘉恕暗骂自己。
“禽兽。”
萧临屿是出去了。
他去到客厅,问正坐在那里看电视的机器猫要了一把刷子。
“我真是太笨了,没准备刷子就要给我哥搓背。”萧临屿自我谴责道。
猫急于看到凶手是谁,竟然忽视了他口中的关键词。
当它想起来,一定会后悔没有前去围观。
萧临屿拎着刷子回来,走到浴室门口,听到哗哗的水声。
他敲了敲门,只听到一声似乎压抑着情绪的低哼。
萧临屿推开门。
“哥我……”他举起手里的刷子探入一个脑袋,同时谢嘉恕闻声抬头,两人对视一眼。
谢嘉恕张了张嘴。
这次没等到他说完一个“出”字,萧临屿就先滚了。
滚得麻溜的,一溜烟的,脸上烫得能煮鸡蛋的。
路过客厅,猫感到身后一阵风袭过,它茫然回头,啥也没看见。
是萧临屿跑得太快,他使用了逃命般的速度,飞也似的奔回了自己房里。
蹬掉两只拖鞋,扑进柔软床单,扯起毯子把自己裹成球。
手按在心脏上,砰砰砰砰砰,跳得让他怀疑是坏了。
啊啊啊啊——!那是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哥哥在做……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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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屿不断地在脑子里提醒自己不要去想,但眼前却无法抑制地一遍遍回放着那个场景。
真要命,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也……
萧临屿脖子红成一片,把脑袋也钻进了被子试图把自己闷死。但他怀疑在闷死自己之前他就先因心跳过速而死了。
……毯子裹成的团子晃啊晃,晃得露了馅儿。
……
不知多久之后,谢嘉恕从浴室出来。
他头发还湿着,睡衣已经换整齐,路过客厅,猫还在吭哧吭哧啃薯片。
“小屿呢?”
“回房间去了。”盯着电视的猫猫头也不回道。
谢嘉恕沉默了片刻,觉得还是要去向他解释两句。
那傻子,跑掉的速度跟看见鲨鱼似的,怕不是吓傻了。
他虽然也感到有些窘迫,却不想和弟弟心有隔阂。
就算……
谢嘉恕敲敲卧室房门,没有声音。
睡着了?
他推开门,果然一片黑暗,只有一盏暗淡的小灯点在床边,微微亮。
床上一个糯米团子,裹得紧紧的。
裹得紧紧的糯米团子,最想咬破他白白的表皮,流出甜甜的芝麻糖馅儿。
谢嘉恕摸了摸他伸在被子外面的衣袖,凉的,还湿着。没换衣服?
他想喊醒萧临屿,又想到他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课。
无奈地伸手把团子皮剥开,把馅儿按在床上摊平,解开还湿漉漉的前襟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