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两句。”不聊他要该发泄了。
余橙开始唧唧歪歪说话,薄洺一句也不回,他猜测这也是汪导的吩咐,要闷死他。
余橙反正贱样儿,无所谓他搭理不搭理,一边围着薄洺转圈儿,左一圈右一圈,从《牙疼》剧组的八卦,说到科幻片剧组,场务生娃了,编剧秃头了,副导离婚了,演员出轨了,就差把科幻片制片部门七百多个人名全说出来了。
薄洺还是不理他。
余橙开始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海边玩泥巴,解剖青蛙,亲女孩儿下巴,一堆人给他递小纸条表白什么的,还有电影学院里校花跟人打赌,她要是搞不定他,就说明他是gay。
说了这么多,薄洺连笑都没笑一声。
“你不会睡着了吧?”
还是没人说话,余橙站着太烦躁,走了一会儿,脑袋困,胸腔更是闷得难受,气味儿太难忍了。
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时间走了多久,口都说干了,真没什么好再聊的,要是再聊,大概就要说到表白上。
“有一个小时了吧?”
过了一会儿,“八。九点了?”
再过一会儿,“今天晚上不会都在这儿了吧?”
听了一会儿薄洺的呼吸,余橙叹口气,突然感觉膀胱有点儿肿了。刚才助导还提醒了他想不想尿尿,他忍不住摁了摁。
余橙踢一脚薄洺的腿,“我要尿尿。”
薄洺有些犯困,声音略沙哑着说,“不行。”
“我踢你不生气吧?”
又不理他了。
余橙也是犯贱,踢着好玩儿了,又踢一脚。薄洺抓住他脚腕,轻轻巧巧往里一抽,直接将人撂倒,余橙摔了个屁股蹲儿,差点没摔疼死!
他知道薄洺是练过的,别看表面那谦谦公子样儿,实际上是个干特技替身的,俗称武替。
“好好好我不踢你,我摸你行不行?”反正他就杠上了怎么地吧。
薄洺就坐在门边,余橙则蹲在地上,伸指头去戳他,先还是隔着衣服,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手向他的喉结探过去。
摸到他喉结的时候,余橙的心脏猛跳。
红外线的些微光亮,让余橙自始至终知道薄洺在哪里,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眼神中的光却能窥探一二。
“什么感觉?”薄洺问。他目光冷冷的,余橙看他是被摸了不高兴。
“什么什么感觉?”余橙嘴角歪着,暗暗得意。
“你摸我是什么感觉?”
“颤颤的。”
“我一直在说话,喉结能不颤么?”
余橙说的是自己颤颤的,如果手一斜,摸在他下巴上,怕忍不住要捧着这下巴过去亲上一口,咬一咬这嘴唇是什么感觉。
一股子冲动涌上来,膀胱开始不胜酒力,实在是想尿了。
“薄洺,我不行了,我真得出去。”
薄洺手搭在他肩膀上,就这么轻松摁着,余橙就站不起来。
“哪有不让人尿尿的,监狱也让人尿尿吧?人不能让尿憋死吧。”
余橙给他摊开来分析,“我演的角色,一个马贼,他是的确是个卑贱的泼皮无赖,当着人尿不是什么事儿。但这不是有味儿么,总不能让整个囚牢都一股骚味儿吧。更何况,看守我的角色,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贵族出身的军卒,他应该不会让我尿裤子里的。”
“不行。”
“草。”余橙真的不想在他敬爱的暗恋的人面前用c打头的字,这是对自己纯真爱情的不尊重,但是他真的没忍住。
他算是想明白了,汪导那一扎啤酒给他灌下去,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困了不能睡,憋了不能尿,醉了不能发泄,抓耳挠腮,欲。仙。欲。死的感觉!
余橙越来越尿急了,不住地再原地打转,嘴里讨饶,“唉,薄洺,你别这么死板。”
“我求求你了,憋得不行了。”
薄洺喉咙在动,但腿不动,还在门前坐着,连看也不看他了。
余橙强忍着难受,内心也是又憋屈又愤慨,在墙边站了半天,突然跑到门边上去拉门。
薄洺蓦地站起来,两手摁着他胸膛摁回去,余橙要挣扎,但这个世界上有个真理:谁臂长谁就是大爷,另一个就是他手底下张牙舞爪的毛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