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修,可是醒了?”,有人在外问他。
晋仇知道那是郑伯的声音,他给自己披上衣衫,郑地并不冷,穿得也无需太多。
打开门,晋仇看到了郑伯,郑伯是那种长得很随和的人,并不像太叔那般英姿飒爽,不过太叔碰到郑伯就无英姿飒爽的滋味了。
“郑伯有何事?”,晋仇问。
他心中其实隐约知道郑伯是来做什么,无非是晋地的事,昨晚殷王已将施在叶周的结界解开,那世人都能看到叶周的惨相。
郑伯明显有些犹豫的样子,他不说话,只是拿出一物,那物中渐渐有人形透出,晋仇盯着看,发现其中的场景是叶周。
被雪与血覆盖着的叶周,一切都被掩埋着,只剩残肢断臂。荀氏一家的头摆在地上,没有身躯,只是无尽的血污,及只剩眼眶的头颅。荀季在旁叼着一只胳膊咕咕笑着,宛如癫狂。叶周的树全枯了,人的躯体杂乱无章地摆在地上,唯一的活人荀季显得那么不正常。
叶周不止是个死地,还是一片恐怖的所在,这里无生机,只有活在消逝的回忆中,那面目狰狞的许多人。
“叶周被人灭了,只剩荀季一人,但他的眼瞎了,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最简单的声音。且手脚筋全断,法力却未消失。对方应该是想让他活着,慢慢死去。”,郑伯收起那物,叶周的惨相消失,郑伯像是准备离开了。
“这是何人所做?明显不是一日发生的,为何今日才被人知晓。”,晋仇问。
叶周那些剩下的尸体明显死亡时间不一样,腐烂的肉夹杂着新死而仍鲜活的肉,谁都觉得不对。
郑伯沉吟片刻,“崇修,你知道是谁。该不知道是谁的是我们,叶周前阵子被封,众人只当是叶周在过年,毕竟之前也有过年即锁城的地方。没人想到叶周会这般。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并不多,其中哪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去揣摩的。”
此事最大的怀疑对象是殷王,但殷王一向做事磊落,哪怕是杀人他都一向光明正大地杀。叶周这种偷偷摸摸的屠戮方式,实不像是殷王所为。
但除了殷王,又有谁要如此置叶周所有人于死地。
修仙界众人想的很多,此事传得也很快,但没人敢讨论,大家有意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郑伯将此事告知晋仇,已算是仁至义尽。
“叶周的事暂且不提,太叔那边又是如何了呢?”,晋仇问。
他一个外人本不该问出这种事,但他就是想知道,事情是否按殷王所说的那般进行着,太叔会叛乱,郑伯会杀了太叔。
“崇修,你在此间休息便可,郑地的事不要过多参与。段他昨日便已召集京地的修士要反我。”
郑伯说完,直接出了晋仇所在的地方。留晋仇一人想着他的话,太叔果然是反了。
为何要反。
郑伯想要逼太叔反,太叔怎能不反?姜氏已身败名裂,母子之情眼看全断,且姜氏受伤颇重,脸更是丑得吓人,太叔当日在郑地虽表现得极为正常,但带着姜氏回到京地后难免不被姜氏蛊惑。
郑伯比谁都清楚,郑悟段一向听他娘的话,姜氏在京地肯定会将所有事都讲出。
比如药的确是她给下的,但那舞却是郑伯自己所为,为的就是引出后面那一遭事来。
太叔会听姜氏的话,因为姜氏说的是真的,那日的一切就是郑伯自己谋划的,虽然他不谋划,姜氏也会害他。但现在是他先动手,郑悟段当时反应不过来,回到京地后也一定知道自家兄长心里已没有自己了。
现在不反难道还要等着郑悟言下手再反吗?只怕到时根本是想反都难反了。
郑伯赏着牡丹花,他早就知道郑悟段要反,因为他一直在逼郑悟段反。
从各种方面,虽然做得极为小心,郑悟段也一定在怀疑他们的兄弟之情了。
“主上,太叔今晚应会到郑地,到时京地的修士恐怕会全来。”,郑伯身边的谋臣讲。
不过不管是谋臣还是郑伯脸上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像是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推荐本书
“段的脑子一向不够使,今朝若他不反,京地的人还会叫他太叔,还会将他捧上天,说着他无尽的好话。可他要是反了,他便不是太叔了,只有郑伯的弟弟才能叫太叔,他不想再当郑伯的弟弟,而想当郑伯,自然就不再是太叔。京地的人喜欢的是太叔,不是郑悟段。”
郑伯看着那些牡丹,姜氏对这些花并不好,哪怕是随便路过这里,也能看见花瓣上偶有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