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只是冷漠地看着,“郑伯,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事情做了便再难挽回。”
郑地的行人很多,有些外来的修士打听着关于太叔的事,他们脸上泛着笑意,为自己打听来的东西哈哈大笑,有笑太叔不自量力的。但也有人说郑伯的心委实太狠,竟能这么对自家弟弟。还有京地那些人,原来早被收买了,怪不得那么疯狂。
世间哪有正常修士会那么疯狂,果然都是假的。
郑伯知道不是假的,他的确吩咐过京地的人对太叔好,只要太叔不杀他,京地的人就能一直对太叔那么好。好跟疯狂不一样,疯狂不是假的,太叔的确招京地人的喜欢,所以他要郑悟段杀他,当着京地人的面杀他,如此郑悟段犯了根本的问题,京地人才会不容他。
对,是他逼着郑悟段杀自己,用那把叫宵练的剑。这不光是试探更是陷阱。
陷阱?郑伯想着那些事。
他的心思有时他自己都不懂,太叔的死讯传到京地时,郑伯听见京地的人在哭。
“要是太叔不想杀主上就好了,只是造反的话,主上能原谅他的,我们也能原谅他,为什么要死呢。”,他们说。
郑悟段为何要死,他太矛盾,便只能死。郑伯也矛盾,京地的人也矛盾,他们喜爱太叔,却无法容忍太叔的弑君之举,明明他们的确喜欢太叔,那些情不是假的。
大概有些决定做出来就是错的。
郑伯不知道,“王上可曾后悔杀晋崇修的家人?”,他问。
殷王看他一眼,那眼中根本没有太多感情的变化,“不悔,晋仇的家人本就有反意,不杀他们等着他们杀孤吗?孤喜欢晋仇,却没必要在乎他那些心思不端的家人。当断不断,只会留下祸根。”
“原来王上是这么想的。”郑伯回首。
殷王似乎不想再同他说话,身影在郑伯未注意时就消失了。
晋崇修应该比谁都懂殷王,而这样的殷王,晋崇修竟然还敢靠近。
郑伯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他去往自己的宫殿,那里摆放着许多东西,最显眼的还是那个大鹿角,像是从参天古木上割下来的,树杈一般。
前几日郑悟段送的礼,郑伯盯着看了许久。
他明白了什么,用凝水诀变出一些水,撒到鹿角上去。
那树杈般的鹿角开始发芽,嫩绿色的小东西,分外惹人怜爱,不消片刻却是越长越大了,郑伯眼睛睁大,丝毫不敢眨眼。于是花苞在他眼下生长出来,衬着嫩芽,鹅黄掺粉的花朵生长,蕊中的清香散出,花上貌似有微毒,郑伯闻着。
不知这花了心思的鹿角是被何人放了毒,是段还是姜氏。
不过一切都没什么好追究的了,段给他送了礼,礼明显是精心准备的,并不是普通的鹿角。
这就好,管它背后是否有毒,又是否是知道他通晓两人的心思才将毒放到此处呢。
快笔写了些东西,郑伯走出屋,敲开晋仇的门。
侍卫们看着他,却无一人敢同他说话。
真是死城,郑伯感叹。
打开屋门的晋仇在收拾东西,他想到郑伯可能会来看他,但不知道是今日。
“可是有事?”,他问。
郑伯看着晋仇的身影,“崇修可是要离开郑地?怎收拾起东西来了。”
“确是要离开郑地,殷王使臣告知我说今晚离开,我原打算等下去拜别君。”,阻根果的解药已准备好,他们准备去楚地。
郑伯笑了笑,“殷王使臣就是殷王吧,崇修今日离开也好,我这里有封给你的信,你有时间打开看看,我们就此别过。”
晋仇接过信,他隐隐知道有不好的事要发生,抬头看郑伯,却发现郑伯笑得很恬静。
“我送你的礼,收下吧,今后定是有用。”,郑伯没问那些关于殷王的事,殷王既想拿了郑地便让他拿,总之这郑地也无任何让他留念的东西。
只是拿了别人的地,总要付出些代价。推荐本书
郑伯离开,晋仇拿着那信,慢慢拆开后将其化成了灰。
“信里说了什么?”,殷王在他背后出现,问道。
晋仇抱住殷王,“不想说。”
“不想说便不说。”,殷王很宠晋仇,他不认为郑伯能挑起什么风浪,为了一封信惹晋仇不开心根本没必要。
他要是真想看信晋仇也拦不住,说到底还是想给晋仇些信任,不是什么东西他都会看的。
当晚,两人便离开了郑地,晋仇又看见了殷王的那匹黑马,无腿只余烟雾的黑马。这马据说是以鬼魂制成,但鬼魂汇聚到一个身体中真的不会出事吗?养鬼这种东西的风险也必不会小,殷王会不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这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