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脑中浮现出了很多,殷地人死前的惨相一直在徘徊着。
无数人辱骂着他,他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极像的男人,那人摸着他的头,力道很重,他道:“太庚,你对不起为父的信任,早知如此,便不该让你做殷王。”
黄无害前几日在他面前被撕裂了身上所有,在地上活活挣扎而死,死前还要对他喊:王上不要将此放在心中!
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中。
百年前,他就算失忆,也可以质疑天,他太自信,相信世上少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但现在,他连那些记忆都不愿去想。
做人到底是不能疑天的。
“殷王,你要如何生子,用你的下面吗。还是将你的肚子剖开。”,赵射川问,他的话中是浓浓的鄙视。
殷王咬紧牙,不发一言,他已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竭力遏制住自己的颤抖,先前神魂撕裂的痛太过恐怖,叫他缓不过来。
但赵射川的话不停,“生下来还不知是怎样一个小怪物呢,谁会要一个男人生的孩子,少主才七百岁,多得是时间可要子嗣,为何要你这男人生的孩子,留着给别人看,让别人笑话吗?”
“以为你愿意生别人就愿意要,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拿孩子要挟别人,这还没生呢,要是生了,不知提出什么要求。”
那话一句句故意说得讥诮,殷王的脸也越来越白。
晋仇原本只是看着,但赵射川的话太过,他忍不住打断。
“殷王不是会拿孩子要挟的人。”,这些年殷王为孩子牺牲了多少他都知道,他眼不瞎,犯不上听赵射川在这里胡说。
但赵射川只是板着脸笑,笑得极其古怪,“主上心疼了,那殷王有孩子就的确想当于有要挟主上的把柄了。”
晋仇看赵射川一眼,不打算再和他纠结于这话。
殷王要是有他俩的孩子,恐怕真的是隐患。
但他们是无孩子的,他该让殷王知道,这些年骗殷王也骗够了,没必要再骗。
“孩子是假的。”,他道。
殷王猛然抬头,像是没听清晋仇在说什么,喃喃了一句:“假的?”
“确是假的,我命魏轻愁寻的药,你以为男人能有孩子?就算普通修士有,以你我二人的修为,也绝不可能几年内便有孩子,不是假的是什么,你没觉得那药中途用起来太过凶猛,且极为怪异吗?”,修为越高要子嗣越难,这道理殷王不可能不明白,当时觉得有孩子,便是被心中的渴望蒙蔽了双眼。推荐本书
人要是对一事太有执念,难免被骗。
只是用这种事骗殷王的是晋仇,他知道有错,哪怕是复仇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但事情已做,晋仇就算是道歉也于事无补。
“你肚子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魏轻愁会来帮你排出它,赵射川便随我走。”
殷王听着那些话,还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会动……”
“它不会,我方才听了,那是你的幻想,而且我既然敢用假药,那药肯定是不凡的。”
“不是……”
“是假的,你要是不信便等魏轻愁来。”,晋仇说完便要走,他委实不愿看殷王这幅摸样。
他没看过,看的时候便格外心慌。
殷王被捆在刑架上,瞳孔有些扩散,他像是受不住般叫了一声。
那声音像是猿猴凄鸣,晋仇在失了孩子的母猿身上听过,嘶哑而悲伤,使人听之不忍。但殷王明显是无力了,只低沉地叫了一声,便再无声响。
晋仇本已准备走,此时转身,只见殷王垂着头,像是死了一般。
地上好像有水落下,不知是冷汗还是泪,打湿了一小团的地面。
殷王这种人怎么会哭,虽然这个孩子被他们期盼了很久,但殷王不是会哭的人。
晋仇回过头,转身,逃一般地远去了。
赵射川跟他在身旁,说道:“他先前经常惨叫,主上没听过,要是听过便不会因这一下而停止自己的步伐了。”
“赵射川!”,晋仇猛地抓住赵射川的脖子,像是要扭断那事物一般用力。
赵射川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但他不挣扎,只是看着晋仇。
“主上,这不能成为你的心病。”
“他不是心病。”
“不是心病是什么,他会挡了晋地的路。”
晋地的路我原本就不看重,我只是不想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亲人。
晋仇松手,仿佛听见晋柏骂自己是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