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寻仇 作者:庄玄【完结】(23)
“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是不传之秘,但给你读读也无妨,并不是谁读都能领会的,即使领会了想让自己学会功法也是极难。”
晋赎开始皱眉了,“可总有人能领会,你便将它放在草屋中?”
晋仇从他手中接过些杂物,“功法在晋地,没几个人偷,大家也没兴趣,他们大多数人看过了,只是又撇给了我。”
“看过?”,晋赎没让晋仇从自己手中将杂物拿走,晋仇总归是着了风寒,劳累了一天,再拿东西会吃不消。
晋仇见晋赎不让他拿东西也不说什么,他只是表情有些苦涩,“嗯,有几本被看过。”,他道。
晋赎仿佛明白了晋仇的意思,“他们硬抢过去的。”,他表情很不好看,就像是目睹过那惨烈的过程一般。
晋仇却不以为意,“我又夺回来了,总归是晋家的遗物,还是不能丢的。但是你可以看,你现在也姓晋,没什么的,不把它拿走不还就行。”
晋赎不说话了,他良久地沉默着,也更是好奇晋地人对晋仇究竟是何想法,另一方面,他也决定以后看好晋仇那几本书,毕竟是遗物。晋仇已经回不去原来那个家了,晋仇的父母全化成了血灰,连个衣冠冢都不允许建,晋仇还有什么,能让他想起以前的也就那几本书了。
晋赎也不问晋仇自己明明不看家却为何要让他看家,毕竟晋仇根本看不住他那几本书,而自己呢,晋仇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无法力,但好歹看着就不是好惹的。
晋仇坦然地将这事讲给晋赎,不是他多相信刚被他捡回家中的晋赎,而是他知道以晋赎的能力是看不上他那几本书的。
他们谈话间已回到了草屋,晋仇看到了那几只兔子,没法看不到,它们实在是显眼,就被扔在屋外,又那么活蹦乱跳,想看不见都难。
而且,它们虽跳动着,身体却被固定,固定它们的东西又很奇特,是一束草,只是普通的草,纤细嫩绿,大约筷子那么粗,甜杆上还散落着长叶片,它们待的位置也很难说出口,是耳上,那些兔子长长的兔耳上,它们一动,一想逃,便有血从那洞中流出,只是看起来不像铜铁那样残酷,但草的束缚跟铜铁的束缚究竟差了多少呢,如果两者带来的痛苦一样,那对受刑的人来说并无差别。
观刑的人此时是没资格说话的。
晋仇看着晋赎,晋赎像是个心狠的人,但用草穿耳洞这种事晋仇不知道晋赎是怎么想到的。
晋赎明显知道晋仇看他的意思,“本想弄死的,但还要去接你,兔死太久就不好吃了。便随手拿了些草把它固定住。”,他的语调无丝毫起伏,显然是不在意兔子疼不疼的。
晋仇知道他要是与晋赎理论,两人必生嫌隙,他此时不想跟人吵,便把兔子上的草拔出,一共四只兔,就那么稳稳地被他提在了手里,那些兔血被染到了他的手上,他没有看,只是问晋赎:“何时吃。”
晋赎本打算明日吃,毕竟他们还带回些彘肉,但他瞧着晋仇的眉眼,“今日吃。”,他道。
晋仇在那四只兔上分别施力,那些不断蹬腿想逃的兔子便转瞬间没了呼吸,他把几只死兔扔给了晋赎,自己一人进了屋里。
“兔与彘并无差别,两者无贵贱,兔死时受苦,彘死时亦受苦。”,晋赎对晋仇说。
晋仇了然,“只是死前不断挣扎,却挣扎不过的滋味总不好受,不如给个痛快。”,他语气有些闷。
联想到发生在晋仇身上的事,晋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自身是真不在意这些生物。
他开始做饭,这些事他明显没干过,晋仇只见他生疏中又尽然有序,片刻后连生疏都没了,仿佛他早已做了不知多少顿饭,宛如大厨了,或许他不应该叫晋赎,应该叫庖赎,一个叫赎的厨子。晋仇被自己的笑话逗了下,他静静地看着晋赎忙活,本打算修行的,可此时瞧着这一幕,他准备将修行的事放一放。
修行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是每日,你家都能有个人给你做饭吃,其实也不是给他做饭,只是那个人给自己做饭,但晋仇觉得很开心,他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以前只是听人提起过,倒真不曾见过,他母亲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父亲更是不允许已会辟谷的人再沾上烟火气。
他没体验过,可他很向往,他六百多岁的人生在今日有了不同的体验,还是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
晋赎做食的间隙每每看到晋仇那直勾勾又带着些温柔的眼神,总是觉得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做食,他能体会到,法力的运用于他来说是那么自然,可这做食他做了些时刻却仍觉很陌生,他现在能做食所依靠的也只是失忆后在路上观他人做食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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