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媛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个脑袋,许皎白把脸埋在被子里,紧紧拽着她的手腕。
“谢谢你。”许皎白说。
“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可够了啊,我可是你妈,快别给我肉麻了。”孟媛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泪,既欣慰又难过,拍拍许皎白的脑袋,“哭了呀?”
许皎白闷闷回答:“没有。”
“那就快点起来,口水别沾到我被子,我嫌弃。”
“……我没流口水。”
孟媛抽空看了眼窗外,这一看就不回头了:“这雨也没下起来啊,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停了。”
许皎白抬起头,阳光乘着微凉的风洒在窗台上,耀眼得不似秋天,街道上的树木有些还绿着,小雨过后更加青翠。
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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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下了一场大雪,也是入冬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窗子上结了厚厚一层霜,许皎白探头往外面望,季横叫他吃早饭,他转头说:“下雪了。”
两个人住在一起有段时间,有时是在许皎白家有时是在季横那边,习惯成自然,也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江皖倒是很赞成这样,说:“万一吵架了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没有去处,不错不错。”
许皎白可不觉得是这样,他们或许会吵架,但是季横一定不会让自己走,耍赖撒泼什么都干得出来,可要是真出家门就另当别论了,百分之百会黑脸把许皎白拖回来,一边说自己错了叫许皎白不要生气,一边又要狠狠欺负人,在他脖子上咬出牙印,不要脸地说是标记。
不要问许皎白为什么清楚。
实践过。
因为下雪,道路不好走,季横开车送许皎白去画室,今天周末他一整天没有工作。
画室里暖气很足,学生们刚来没多久一张张脸被冻的红扑扑,看到许皎白进门零零散散说着“老师好”,许皎白点点头,开始一天的授课。
下午学生放学,许皎白留在画室里画未完成的画,听到学生叽喳吵闹往外面看了一眼。
窗外庭院里梳马尾的女孩子与季横搭话:“你又来找许老师啊?”
季横点头。
“他还在班里没出来呢。”
季横说着“谢了”,这才往里面走。
教室的门开着,许皎白坐在讲台上面对着画板,背挺得笔直,圆领的毛衣半遮住锁骨,手里拿着笔,心思却没在上面,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季横没有拆穿他,慢慢走进来,走到许皎白身后:“你在画什么?”
笔尖在纸张上轻轻一顿,仿佛回到两人最初相遇的地点,许皎白坐在观众台偷偷画篮球场上的季横,结果却被发现。
许皎白说:“我可以画你吗?”
季横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指尖在唇瓣上流连,歪头笑道:“当然可以。”
他脱掉外套,扯过台下的椅子坐下来,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
许皎白换上新的纸张,在落笔前叫道:“一一。”
“嗯?”季横应了一声。
“晚上吃什么?”
他们突然聊起家常。
“嗯……是个好问题,回家我做饭吧,看看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把菜买回去。”推荐本书
“哦,那我帮你打下手。”
季横换了个姿势,许皎白立刻道:“不要动。”
季横保持了没一会儿又问:“要多久才能画好?”
“很久。”
“咱们回家画去好不好?我脱了衣服给你画都行。”
“……不需要。”
“白白、白白。”
“不要叫了,像在叫狗。”
“怎么会?明明是猫。”
许皎白对上季横含笑的眼睛,反驳道:“我才不是猫。”
“嗯你不是。”季横自然接道,“你是宝宝。”
许皎白:“……”
季横笑的肆意,终于不乱动了,说:“你画吧,我不逗你了,画完了买完菜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那么着急干嘛?”
季横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恋家。”
许皎白不过刚刚起个形,已经坐不住了,说:“不然还是回去吧……”
“不行,说好了画我,我等着你再画一本呢。”
许皎白当做没听到。
今晚好冷啊,雪慢慢化开,不再是白茫茫一片,月色又迟来。
还好它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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