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你在和什么人聊……”
张湛赶在女人说出更多难听的话之前挂了电话,再响也不接了。虽然父母偏心弟弟,让他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但他们兄弟关系并不像他和父母的那么僵,他也就没有拉黑弟弟的号码。只是没想到母亲会用弟弟的电话打过来,他心寒地看着那串数字,重新考虑起要不要拉黑。
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来自刚才的号码:我没有你这个不正常的儿子!
拉黑了。张湛长出一口气。
张湛不擅处理家庭关系,毕竟父母也没教过他要怎样处理,凭自己想法把家人电话全部拉黑后,他能想到的只有看来一段时间内自己大概是真的要一个人闯荡了。希望房租和物价不要涨得太快,加班在合理范围内地多,每周都有时间去看非非洲洲和其他小伙伴。
唉。
异乡的漂泊感一瞬异常强烈,仿佛一阵风来自己就会迷失。
屏幕上又弹出一条短信。张湛看屏幕亮起以为没拉黑成功,仔细看才发现是陌生号码,短信写着:张湛你好,我是舒九,我、连远、郑总的号码如下,有任何事直接联系我或连远即可,郑总依然希望你能仔细考虑。紧接着是三个号码。
真是想不通,我不是都拒绝了吗。张湛皱紧眉。
又想起郑仲至的电话,叹了口气。生活的压力下,他并不能对恰到好处的温情冷漠;生存的压力下,他也没法面对金钱不动摇。
张湛登陆邮箱,把垃圾箱里那封没看过的邮件点了“恢复”。
第02章 Zero
“‘在任何郑仲至需要的时候立刻赶往郑仲至指定的地点’,如果我那时正好有事呢?”
舒九说:“我们有你的时间表,郑总不会为难你。”
张湛抬眼看她:“舒……舒小姐,郑总让你代替他发言?”
“我比你大七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九姐。”舒九笑得很美丽,“郑总委托我来与你商讨细节,且在合约生效之后,你的事均由我负责。你有任何事随时可以找我,一直到合约失效。”
张湛不知道郑仲至为什么换了舒九来和他签合约,对她大段的官方的话也不感兴趣,继续看文件,问:“‘关系是否与何时终止仅由郑仲至决定’,就是说,我没有决定的权利?”
“理论上是这样。”舒九的笑意淡了些。
张湛以为她对自己为如此明确的事提出疑问表示蔑视,沉默了一分钟,接着询问最介意的一条规定:“‘张湛在任何与郑仲至见面的场合均需戴上眼罩’,这是……什么?”
舒九说:“郑总不希望你能够见到他,所以凡是与他相处的场合,你都要带上特制的眼罩。”
张湛自然地想到这两天简要翻阅的各种包养题材小说与无法证实真假的新闻,里面的确有一些包养者有怪异癖好,“蒙眼”是其中之一,且多半伴随其他类似行为。他觉得自己必须问清:“除了被蒙眼睛,我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做的?我得……了解清楚,有个心理准备。”
舒九脸上还是浅笑,让人不舒服:“没有,其他的就是最基本的应尽义务。你不需要紧张,郑总人非常好。”
单纯蒙眼。张湛有些混乱。如果是为了情趣,那为什么需要“任何场合”;如果不是为了情趣,郑仲至的照片一搜即得,甚至不少商业杂志以他为封面,他已经牢牢记下了郑仲至的样貌……
张湛不抱希望地问:“蒙眼是有什么意义吗?”
舒九语气十分平淡,像谈论什么微不足道的事:“算是某种标志,让你知道你得屈从于谁,不能违抗。”
张湛愣住了。
舒九等了会儿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张湛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在反悔离开与继续说下去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关于待遇……”
“你说。”
张湛顿了下:“我,我不确定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比如说,相处中我会不会激怒郑总,毕竟我没有经验,可能比较笨拙。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需要至中始终为我保留一个与我的能力与资历相匹配的岗位,或者能给我提供其他公司的合理岗位。事情进行中和结束后,我都需要有工作。”
“好的,没问题。还有其他的吗?”
张湛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一愣,本该感恩戴德,但出于社畜惯性,没忍住又说了句:“再加一条,加班有应得的加班费。”
办公室里,边听着两人对话边处理公务的郑仲至闻言笑了一声,扭头问站在一旁等着接过工作的连远:“他什么时候加班没得到加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