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老糊涂了吗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束好自己人,尽给朕添乱她底下人也太嚣张了, 这是觉得朕会装聋作哑, 任由他们欺压百姓吗”屋外很冷,钟离然进来时候带了一身寒气。
顾思源走过去,替她将身上厚重大氅脱下来,抱着暖炉捂住她冷冰冰手轻声道“不是杜丞相老了, 是陛下近来对丞相底下人过于纵容了。她们仗着丞相位高权重, 方敢如此行事。”
“陛下, 年底吏部考核时候,您得敲打一二了。”顾思源牵着她走到暖榻上, 与她并肩而坐, 一起处理公务。
宸宫底下铺了地龙, 在此隆冬时节室内倒是一点也不冷。饶是如此, 钟离然还是将顾思源抱在怀里, 充当自己暖炉。公文批复了小半, 窗外吹起了冷冽北风。北风凄厉,扑到窗纱前低低地呜咽,直令听者倍感凄凉。
钟离然被分了心,索性放下了笔,起身走到窗前,支起了窗棱。一阵风夹着飘落雪花扑面而来,钟离然迷了双眼,站在窗前打了个冷颤。
“真冷啊”她如此感慨道,抬眸看向了天空。铅灰色苍冷天空下,细碎雪花随着急风打旋,落在了雪白屋顶上,铺满冰棱屋檐下,以及厚重树梢上。不一会,天地一片茫茫。
顾思源见状,将榻上毯子取来,裹在了钟离然身上,“陛下,别看了,小心冻着。”
钟离然牵住她手,与她一起看向了飘雪窗外,“宫中有地龙,有足够保暖衣物,可朕站在窗前都倍觉寒冷。而源州城外,那群在朕疆土底下子民,于寒冷冬夜中被赶出自己温暖家,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又该是多冷呢”
“只怕不只是冷,而是心寒。”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朕看不到地方又该如何”
钟离然有些迷茫,转身看向了身旁顾思源,“顾思源,朕能做个好皇帝吗”
顾思源捏了捏她手,仰头望着她,轻声道“陛下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虽然很艰难,但钟离然登基七年多,一直克己奉公,为国为民。对于一个自身年龄还十分年轻少年来说,已经是很优秀帝王了。
见她脸色还是没好起来,顾思源抬手,用力地揉了揉钟离然冷冰冰面颊,柔声道“陛下既然陛下不放心,我们今日出宫走走如何”
“现在”钟离然有些意动,又担忧地看了顾思源一眼,“可现在这么冷,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