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骕骦听人报乐山郡王求见,并不意外。
王府里面都是他的人,早有人将田骅骝这些天的举动汇报给他。
吩咐让他进来,双眼就盯着门口。
王书华一进来,田骕骦就感觉到这人精气神和以前不一样了。
知道他是真用功了,这才问道:“三弟此来何事?”
王书华笑得满脸春风:“我觉着练得差不多了,请您看看。”
“好,那就开始吧。”
他拿过棍来,扎好马步,举了半个时辰,果然脸不红气不喘。
田骕骦看在眼里,心道就凭这份耐力和心性,这个人就绝对不是田骅骝。
若说你大病一场懂得审时度势,对我恭敬讨好,那尚在情理之中。
可如今怎么看,田骅骝从行事到性格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田骕骦并不在意自己的异母弟弟被人掉包,只是这里面的前因后果他必须要弄清楚,省得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好,你再打一套棍来我看。”
王书华依言打了一遍。打的过程中,自己觉得脚下有根了,手上也好像比以前顺畅不少。
田骕骦起身来至他面前,接过棍来,脚下没动,给他示范了一下怎么使力。
“劲力要从脚下直灌棍端,”说着把齐眉棍交还给他,“你再试试。”
“好。”
这回再练,就知道手上怎么使劲儿了。
连着打了几套,一套比一套好。
王书华心里开心,抬头冲田骕骦笑道:“您看我练得怎么样?”
“不错,”田骕骦看着他点了点头,“继续保持。”
“是,大哥。”
说话间有人送上饭菜,王书华就干脆在这儿跟着一起吃了。
比起上次来,这次因为饿了,还吃得津津有味。
正巧来回事的几位顺王幕僚见他如此,都难掩惊诧。
一是没想到两人关系如此之好,二是谁能料到曾经的世子爷也会跟他们一样吃粗食呢?
反倒是王书华,见了这几位,知道都是田骕骦的心腹之人,连忙起身行礼。
几个人慌忙还礼,倒把田骕骦逗乐了。
“不必如此客气,你们去忙吧。”
小厮玉泉接过几位幕僚手中的文卷,就听田骕骦道:“这里面都是机密之事,给我吧。”
玉泉连忙奉上,田骕骦接了过来,亲手把它们放到了角落的一个书匣里。
把这几个人打发走了,接着吃饭。
吃完饭,田骕骦有午睡的习惯。
悬挂地形图的屏风后面有一张床,是供王爷平日小憩用的。
床不算太大,可若是容两个男人一起躺下就显得有些窄。
田骕骦把下人打发出去,大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田骕骦道:“三弟可要养养神?”
王书华识趣地没有打扰:“大哥只管休息,骅骝看会儿书就好。”
田骕骦的书案很大,边上摆放着一些兵书。
王书华以前只略看过《孙子兵法》,田骅骝虽然看的多些,可也都是一知半解。
可眼下人家主人要睡午觉,万没有还在帐中练棍的道理。
好在他爱看书,对什么种类的书都有兴趣。
随便拿起一本《李公兵法》,打开就看了起来。
开始有些晦涩难懂,可是慢慢的就看进去了。
田骕骦躺在床上,合目养神,实则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方才他让玉泉去唤几位幕僚捧来近日的要务,故意让田骅骝看见。
有心要试验他是否心怀叵测。
刚才那些文卷都被自己亲自放置在角落处的书匣里,可是没有上锁。
倘若他要取,就必然会发出走动的声音。
闭上眼睛等了半晌,只听到外面翻书的动静,而且还很轻,显然是顾及到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等了半个时辰,什么也没发生。
田骕骦起身来至屏风外面:“三弟看的如何?”
王书华见他出来,连忙放下书道:“大哥醒了,我不过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
田骕骦走过去拿起书来看了一眼,这本兵书很薄,只有百十来页。王书华看了一大半,就快看完了。
“确实看得挺快,不过此书历来难解,倒是难为你了。”
说罢放下书,唤人进来伺候洗漱。
王书华趁着这工夫,把最后几页书看完了。
而后完璧归赵,把兵书放到原来的位置。
田骕骦把他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
等他料理完了,坐在了书案后边,王书华这才起身道:“大哥,那我就接着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