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桑宏深拦道:“且慢!此人有话要说。”
田骕骦一看,知道不闹出来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索性道:“你有何话?一一讲来。”
郁氏颤颤巍巍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手帕。
手帕中包裹一物,郁氏慢慢把它展开来:“这是当年,我从丹阳公主那里偷拿的。”
王书华定睛一看,是一枚玉佩。
安竹接过来呈给他,上面雕了远山,刻了个“南”字。
王书华觉得看着眼熟,仔细想了想,这应该是田骅骝的舅舅南山侯的遗物。
当下心里一紧,这丹阳公主该不会是和自己的亲哥哥有染吧?
饶是如此,仍镇定道:“这是我舅舅的玉佩,如今你还回来,也算物归原主了。”
“老奴惶恐!物归原主是不错,可是南山侯他不是您的舅舅,他是您的亲生父亲啊!”
一句话出口,引起一片哗然。
田骕骦虎目圆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王书华定了定心神才道:“大胆贼奴,如何敢玷污我母亲的名声!”
“老奴绝不敢口出妄言。当年丹阳公主进府,老奴就被招了进来,打进府之时她就怀有身孕。她是乾元九年八月十五中秋节进的门,您是乾元十年三月初三上巳节的生辰,老奴我可有说错?”
王书华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这婆子继续说道:“孕期七个月,对外称是小产,可是您出生的时候足足有八斤六两重。”
“您若还有疑问,老奴我尚有证人。”
说完话拿手一指扶着她的一个中年妇人道:“这是当年伺候丹阳公主的侍女碧梦。”
碧梦跪下叩头,边哭边道:“郁氏所言俱属实情。”
“当年侯爷在南山脚下私建慕阳别院,将公主囚禁院中,与公主珠胎暗结、暗通款曲。及至后来被国舅爷发现,杖打了侯爷八十大棍。公主嫁进门来,仍旧对侯爷念念不忘,时常拿出旧物来以慰相思之情。这块玉佩只是其中一件。”
王书华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
可怜田骅骝,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可是眼下不能再往细里追究,使了个眼色给安竹,而后扬声道:“你们二人空口无凭,不知受了何人挑唆来此闹事。来人,把这两个刁奴押下去。”
一旁看热闹的田骐骥坐不住了:“慢着!”
众人齐齐看向田骐骥。
“这两人既然都是伺候过丹阳公主的老人儿,想来所言必不虚假。三弟你如此遮遮掩掩,难道是做贼心虚吗?”
“够了,”田骕骦一拍桌子怒道:“今天乃庆贺我幽州军大捷之日,尔等无故挑事,恶意诬陷,实在是荒谬至极!”
田骐骥不服气道:“大哥,这可是关系我王府血脉之事。事关重大,不得不刨根问底!”
“哦?那倘若骅骝果真不是父王的子嗣,你又当如何?”
田骐骥抱胸冷笑:“那恐怕咱们这顺王府,就容不得他了!他不是乐山郡王吗?就让他滚回自己的封地去!”
乐山郡还真有圣上赐给田骅骝的郡王府,但是乐山离燕都距离不近,王书华可就不能时时见到田骕骦了。
田骕骦闻言站起身来,举起王书华的手朗声道:“即便他不是父王的亲子,也还是圣上亲封的乐山郡王!有我田骕骦在,顺王府就永远是他的家。”
言罢不待众人反应,说了声“送客”,牵住王书华的手转身就走。
田骐骥又气又急,想要追上前去,被田骕骦的小厮、侍卫们给拦住了。
众位客人们瞧着够乱的了,也不好再留下来,纷纷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