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骕骦缓缓张开双目,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次日起来,田骕骦扶着他在大帐外转了转。
午后,王书华感觉身体基本上恢复如初了。
田骕骦也放下心来,腾下空来赶去荆州府城,察看军务政事。
这一天清晨,王书华一时兴起,要去寿县城里转转。
安竹陪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城。
在街上随意地用了早点,就牵着马四处走走。
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寺庙,打算进去烧香。
刚进了庙门,就见放生池那里两个小儿打了起来。
一旁两家的大人连忙阻拦,询问原因。
头上抓髻的那个指着脑后梳小辫儿的,冲身边的贵妇人边哭边喊:“他抢我家的鱼!”
原来是这家把鱼放进池里后,梳小辫儿的孩子往上就捞。
放鱼家的小孩儿在旁看见不乐意了,上前推了他一把。
被推的自然不干,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梳小辫儿的父亲看上去是个书生打扮,一个劲儿地给人赔礼道歉。
其实也没打上几下,鱼当然也没捞上来。
那位贵妇人看孩子没伤着,客气了几句,就进去礼佛了。
他们走了以后,就见这个书生蹲下身来,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可曾受伤?”
小孩儿委屈道:“打的时候倒没伤着,就是他推我的时候,脚扭了一下。”
那位书生叹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与人打斗,自己怎么还能伤着呢?”
孩子闻言一下瞪大了眼睛:“父亲,那我今后动手绝不伤着自己!”
书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就对了。”
王书华看着差点儿没乐出来。
上前施了一礼,自报家门道:“在下逸王田骅骝,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书生连忙还了一礼道:“见过王爷,不才姓楚名飞尘,字生光。”
王书华一听这名字觉得耳熟,仔细一想原来是扬州名士乖崖先生。
传闻这位名士文风独树一帜,处事别具一格,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当下再施一礼:“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不知先生可有空闲指点一二?”
楚飞尘笑道:“人都言逸王玉树临风、血性男儿,今日一见,果然当之无愧!来来来,咱们去寮房细谈。”
说罢拉着他的手来至一间僧舍。
他与此间主持乃是好友,所以专门备有一间休息的地方。
两个人进了僧舍,相谈甚欢,可谓一见如故。
尤其楚飞尘的儿子楚子濯伶俐乖巧,格外地讨人喜爱。
王书华就把自己腰上坠的一个金葫芦解下来送给了他。
临走又交换了名帖,互相留了地址,以兄弟相交。
傍晚回了大营之后,还觉得意犹未尽。
过了两日,就又往城里去了。
结果在河边散步,正巧又碰上了这父子二人。
原来前两天楚飞尘见自己的儿子喜欢捞鱼,今日特地带他来河边垂钓。
两人意外重逢,可真是天缘凑巧。
楚子濯见了王书华也很是兴奋,闹着要他抱。推荐本书
王书华从来没抱过孩子,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楚飞尘看着他发笑,一把抱起儿子来送进他怀里。
王书华赶紧搂住,楚子濯趴在他的肩头咯咯直笑。
幼儿的清香扑在鼻间,王书华感觉既新奇又享受,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孩子。
王书华也没有别的事情,就跟着这父子二人钓了半天的鱼。
楚飞尘居然极为擅长垂钓,而且想钓哪种鱼就能钓上哪种来。
看得王书华啧啧称奇。
正午时分,就被请去楚飞尘家里做客了。
吃了一顿全鱼宴,王书华又长了见识,头一次知道吃鱼还有那么多的门道。
回了大营更是念念不忘。
几天之后,就又带了礼物前去拜访。
一来二去,田骕骦就知道了此事。
听闻王书华近日与一书生走得极近,田骕骦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快马加鞭赶回了大营。
进了大帐人不在,问去哪儿了。
玉泉忙回道:“乖崖先生约了三爷赏画。”
田骕骦眉头一皱:“可说了何时回来?”
“三爷没说,但是估计得等午后了,”玉泉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道,“要不让人去请三爷回来?”
“不必。”田骕骦接下披风,坐在书案后面料理公文。
一直等到傍晚,人才回来了。
王书华见了大帐,一眼瞧见田骕骦,当即快步走了过去:“大哥,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