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坚送他到电梯口,祁睿回过头,下巴朝叶元的方向微微一抬,“让他送我下去就行,楼下应该还有媒体逗留。”
祁乐一直跟在两人身后,闻言愣了一下,问道:“大哥,你下去被拍到也会出事啊……”
叶元插嘴道:“公司里有专属通道。”
祁乐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朝殷世坚狠狠瞪了一眼。
敢情老男人早上的时候是故意把车开到大门口的?
殷世坚被他看得心虚,连忙解释:“下去的话还可以,来的话还是得路过公司大门。”
看着殷世坚被自己弟弟吃得死死的,祁睿无奈地摇头晃脑,心满意足地踏入了电梯里。
叶元紧随其后,负责把人带出去。
送走了大哥,祁乐跟着殷世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工作交接好了吗?”
殷世坚轻轻嗯了一声,“还有一点,待会等媒体散了,我们就去机场。”
……
英国伦敦桥私立医院。
殷煜睁开双眼,喉咙里又干又哑,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空气中蔓延着很浓重的消毒水味,他皱了皱眉,转动着眼球,粗略地扫视了房间一圈。
这里似乎是个病房,除了他以外没有其他的人。
窗外的天不知道暗了多久,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月光。
远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住院,这样一听莫名还有点心酸孤单。
殷煜抬眼看了一下输液瓶,那里面还是满的,看上去应该是刚换不久。
他又再次闭上眼睛,放松身心躺在柔软的被褥里。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忘了睡之前发生了什么。
刚来英国的这几天里,他一直都在发烧,加上最近伦敦的天气也有点微凉,病情一下子就变得更加严重。
殷煜喉咙里有些发痒,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年轻的管家忙走到他身边,扶起他的身子,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帮助他顺气。
殷煜艰难地开口,“咳、咳,水……”
管家忙给他到了杯温开水,“少爷小心烫。”
一杯温水下喉,嗓子里的痒意舒缓了一些。
殷煜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有些气喘,虚弱地问:“现在几点了?”
管家站在他病床边,恭敬回答:“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殷煜一愣,“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个小时。”
七个小时……太久了。
殷煜无力地垂下脑袋,“我是什么病?”
正常的发烧不可能这样,他连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估计是晕过去的。
管家实话实说:“您前段时间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医生说您昏迷的主要原因是低血糖跟睡眠不足。”
顿了顿,管家又问:“小少爷,在这边睡不着觉吗?”
殷煜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是来到伦敦后才有的。
这几天,他闭上眼总能梦见宋霖之。
梦里每次都有宋霖之决然离去的背影,每每到了这里,他就惊醒了,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他醒后就再也睡不着。
“没有其他病了吗?”
殷煜不答反问,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腕,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轻轻拧动了一下。
“医生说让您好好休息即可。”管家看了一眼腕表,告诉他说:“先生再过两个小时就要上飞机了,您再睡一觉吧。”
“好。”对于父亲的到来,殷煜并不意外。
喉咙里再次发痒,他咳嗽了几声,吩咐道:“爸爸来了就叫醒我,我再休息一会儿。”
管家应了声好,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并关上了门。
不大的病房里一时间又安静下来。
殷煜在昏暗的病房里睁开双眼,无声发出一句叹息。
他睡不着了。
刚一闭眼,脑海里又是宋霖之的脸。
以前他不常生病,今年却反反复复地进医院,让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的身体。
夜间睡不着容易胡思乱想,殷煜在床上轻轻翻身,突然想起了今年第一次住院的事。
那时候他爸爸跟祁乐似乎刚在一起,祁于洋气不过上他家闹事,他故意去激怒对方,反而被对方卸了肩膀。推荐本书
想到于此,殷煜肩膀一缩。
当时他爸爸也昏迷了,他只顾着担心爸爸,一时也忘了疼,直到宋霖之赶到医院,看到他无力又扭曲的手臂,这才带他接上了肩膀。
接肩膀的过程暂且不表。殷煜不愿去回想,不过他依稀记得当时的宋霖之往他嘴里塞了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