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吧宋平羽!”我有些恼了。
他总算收敛了些,但还是小声嘟囔:“刚才还是宋师兄,现在就变宋平羽了,哼。”
言奕也听到了,微不可闻地笑了。
我忙道:“其实他没恶意,只是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打打杀杀。”
我一说完便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宋师兄,他果然张嘴想要分辩,但一见我回头便止住了声,只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言奕没有回答。
我接着说:“你纪师伯医术高明,大概是治得好你眼睛的,你眼睛不是一生下来就看不见的,对吧?”
我有时看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细若游丝的魔气萦绕着,其他师兄却都没提到这个,但我又知道我比他们都了解魔道,所以还是有几分怀疑言奕的眼睛是因为那些魔气才看不见的。
果然,言奕点点头:“大概五六岁的时候突然看不见的。”他又问:“真可以治好吗?”
他语气里难得有了一丝生气,我自然不会打击他:“嗯,你没听过吗?世上就没有医宗宗主纪平昀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你这眼睛不是天生的,应该好治。”
一说完我就怕宋师兄拆我的台,但他好像也不忍心泼一个十来岁孩子的冷水,竟难得的没有出口嘲讽。
言奕再没有说话,大概在想着治眼睛的事吧。
很快便到了隐宗,一名弟子一身浅灰长袍,正在扫着院子,见了我们,忙迎了上来,对着宋师兄行了个礼:“师尊。”
宋师兄又冷笑一声:“原来是檀爰‘仙人’,我可受不起。”
檀爰一言不语,我见宋师兄像是又要大骂檀爰一番,忙把言奕交给檀爰:“檀爰,这是我收的徒弟,叫言奕,你带他去给他弄点吃的,收拾个住处。”
言奕攥着我的衣袖不肯松手,我劝道:“别怕,这是檀爰,是你宋师伯的大弟子,他人很好的,让他去给你弄点吃的。”
宋师兄继续冷笑一声接到:“我可不敢认他这个‘大弟子’。我哪配啊?”
檀爰早已习惯了宋师兄的冷嘲热讽,并不理会,只没听见般跟言奕说着话,言奕这才松开我的衣袖,跟着檀爰走了。
宋师兄望着檀爰的背影,又是冷笑道:“还叫我师尊,我说的话他就装没听见。”
我叹口气:“宋师兄,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冷笑,尤其是见到檀爰时,你说一句话就要冷笑一次。”
宋师兄坚持着他的冷笑:“当初他是我战宗最有资质的弟子,后来却非要来你这隐宗,说什么只愿远尘世,修清闲,你让我怎么不恼?”
我劝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的修行,你又何必强求他呢?”
我又想了想,忍不住继续道:“再说,我隐宗怎么了?你这么嫌弃它干什么?”
宋师兄轻轻扫视一圈隐宗,又看看我,只是冷笑。
天色渐晚,我和宋师兄在正厅坐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檀爰的事中平复回来。
他看向我:“怎么?你以前不是不收徒弟的吗?那个言奕资质也很一般,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我也含笑看向他:“宋师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我将话题引开:“你觉得言奕的眼睛治得好吗?”
他也不继续追问,答道:“那就看纪师兄了,应该问题不大吧,怎么?”
我只犹豫了一会儿道:“言奕眼睛上似乎有魔气,但我看不真切。”
宋师兄不再说话,过了好久才说:“我看掌门师兄的神色应该是没看出来的,不过到底你对魔道更了解,你比他先发现到不奇怪――你怎么还对魔道的事记得这么清楚,我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推荐本书
我连忙开起玩笑:“这不是起码有个会的东西吗?不然那些说书人说起战宗宋平羽是讲他斩妖除魔的故事,讲起隐宗许平筠就只能讲他是个神秘莫测的人。”
“你又偷偷下山了?”宋师兄有些无奈,“这次又去哪儿了?”
“不过是在山下逛了逛,山下常荣客栈有个叫姚淞的说书人有些本事,消息灵通不说,讲得也好。”
宋师兄正欲说我,檀爰带着言奕进来了,檀爰依旧向宋师兄行了礼,叫了声“师尊”才对我说:“小师叔,言奕不愿意一个人住。”
言奕在一旁低着头,我顿时想起他前不久才被魔修抓走,怎么还敢一个人住呢?于是连忙说:“是我考虑欠缺了,檀爰你在我房间里再张一张床,中间隔一张屏风就好。言奕,你跟我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