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第二天天亮,熹微尚未起来,我和宋彧便演起了去头留尾的闹剧。
我们只演吵架的部分,为了吵醒熹微让他听见,我首先便把客厅里宋彧喝水的那个碗给砸了。
一声脆响。
我骂道:“你滚!宋彧,你给我滚!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你以为你是谁?这巫嵬是我的地盘!你快滚!”
我一骂完,熹微便踉跄着赶了出来。宋彧看了熹微一眼,对我冷笑道:“你以为谁稀罕留在这鬼地方,我不过是为了熹微在这里罢了。”
“对啊,”我嘲讽道,“你不过是熹微身上的寄生虫罢了,现在该滚了吧?我也知道,你自从熹微教完你剑法,你便恨不得飞离了这里,你也不用同我闹,也没人留你,滚吧!”
宋彧怒瞪着我,手中的倚尊已经出鞘了几分,熹微忙喝住了他:“阿彧,怎么回事?”
宋彧这才收剑,对熹微道:“道长,就此别过吧,这地方我住不得了。还有一句话,道长听了生气,但我还是要说。道长跟我一起走吧,你跟这魔头不是一类人。”
“宋彧!这话过了!”熹微正色道,“你去意已决,我不强求你,但我是不会走的。还有,你若要走,出去之后,入个门派吧!你的性子好得罪人,加入门派后也有个更好的庇护。云岚,蓬莱,昆仑都是大门派,而且护短,以你现在的实力,要去那些门派不是难事。”
“你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对熹微道,“往日的情分,他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宋彧闻言,对熹微行了一个大礼:“道长,你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今我是不得不走了。”
熹微点头,任宋彧下山而去。
我看着熹微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出奇的顺利,我本应该高兴,但又高兴不起来。人总是这样的,期待着好运的降临,但当好运真的降临之时,又诚惶诚恐,不敢接受那好运。
“熹微,”我走近熹微,在他脚边坐下,“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有必要问吗?”熹微也慢慢地坐下,两个人就相依坐着,好像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一样。“你既不说,我自然不问。”
这出戏就此结了。
我们演了一出好戏。宋彧就此退场,我却还得继续演着。
一个人的戏,最难演。不能失误,一旦失误,没人帮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演员的诞生……
ps,昔我往矣那一段是《画皮》里面周迅唱的版本的,超喜欢周公子!
☆、金风玉露一相逢(八)
夜深人静之时,便是我粉墨登台之时。我演着没人知道的一个人的戏,只能硬撑着过去。
我走到一个个特定的地点,在那些地方的树上画上了和那日入山时一样的法阵。树上的法阵为小阵,将树上的法阵视为点,逐一相连便形成一个大的法阵,将整个巫嵬包围起来。
布下整个法阵极为耗神,我本欲分成几天做成,却终究撑着一天便完成了。我不能等,怕有些人等不及了。推荐本书
布完法阵,我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回到木屋里,总算是安稳地睡着了。
却也没睡多久便又惊醒了。
山下,他们来了。
我无比庆幸方才赶忙将法阵布好了。
我连忙下山去“迎接远客”。临走前不忘在木屋布下法阵使屋内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山底,来者比上次只多不少。为首的人倒是上次没见过的。想必是云岚的掌门。他一身紫衣,神色温和,看起来人模人样,一开口却让我生气。
他说:“敢问阁下前几日离开巫嵬做什么?不是早已做好约定了吗?阁下毁约,恐怕不好。”
“好笑!我做什么需要告诉你吗?说什么约定不约定的,不就是怕魔修与魔族联手,你们对付过来吗?”
他们太不自信了,也太高看我了,我没有号召魔修与魔族联手的能力,也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但他们却很忌惮我。因为上一次中了我的圈套的缘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这魔头,果然毁约!我就知道,你说的话再没一句真的!当初,我们就不该放了你!”那空尘跳出来义正言辞地说着,显然是还记得当年我调侃他的事。
我没想到人可以这样记仇,也没想到人可以这样厚颜无耻。
“说清楚了,当年是我放的你们,不是你们放的我。”又嘲讽一句,“当年困兽一样被人玩弄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那空尘再忍不住,一掌向我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