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林晟钰干脆地摇头,而且也没有让于彭海继续吃的打算,把手里的文案往书案上一放就开始吩咐,
“请将军宣一下李大人前来,我想让他协助将军处理边贸事务。”
“李大人?”
“李芝林。”
“哦哦。”军中的第一文书官于大将军一时还想不起来了,随口叫了守兵去唤来,犀利嘀咕着二皇子这样子怕是要……
“边民互市是下一步的头等大事,好坏直接关系西蜀军安危,甚或朝廷局势。现下我需即刻回京,昨夜草拟了开市条款,相干事宜及可能遇到的阻碍和解决思路,相请将军代为主持。”
还是要走啊!于彭海皱眉不虞,
“太子已经回京主事,二皇子这是何必?”
“皇兄性如白鸥,当意气风发,旌旗鲜马,剑指天下,方显豪情。如今朝廷蝇营狗苟,阴谋诡谲,皇兄必不能周全,我必须前去助他。”
“……”似乎也是啊,于彭海定定地看着林晟钰熬得疲惫却难掩焦急的面容,一时无话可说。
恰在这时,李芝林叫到,林晟钰开始一页一页讲解抱来的文案。这份文案林晟钰昨夜往回走的半路就开始想,回屋后一刻不停写到天亮,从边民互市起始的点点滴滴到过程中的各种可能状况,事无巨细,条条款款,只要能想到的,都写了下来,现在再一条条与于彭海和李芝林说明,若相互有不明或异议,又细细探讨。此后的事,大方向都要于彭海来决断,细致的具体事务才交由李芝林去安排落实。于彭海虽然也有多年处理繁杂军务的经验,但面对全新的这么一项大事,各种可能的不确定性,只觉头痛不已,时不时就想说二皇子唉,这事真的需要您亲自来才好啊。但林晟钰摆明了不给他推脱的机会,说起来一刻不停,讨论可以,闲话半句不让,连午饭都是两三口扒完就算,一点空隙不给。到得下午,由于说话不停,加上一夜没有休息,林晟钰嗓音沙哑到几乎失声,连灌了几杯茶撑着。于彭海算是明白这人是铁了心要回京,赶着这一天一夜布置完后面好几个月要干的活,只好也竭了心地去理解林晟钰的安排,李芝林更是只能拼命笔录林晟钰的每一句话,写得手都要断了。到临近晚饭时,才把这一沓纸讲到头,三个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林晟钰感觉自己都要撑不住了,叫了曹崇礼进来扶着自己走,走前哑着嗓子郑重对于彭海作揖,
“此去朝中局势必是危险,皇兄与晟钰仅仰赖将军高义,是喜是忧必定期据实报与,诛走狗正国名,矢志不渝。”
“西蜀有此局面,老夫不敢贪功。备银备军为尔所需,当报太子与二皇子。”于彭海郑重回以君臣之礼。
“靖元,他那个人啊,被强留下了,心里不定怎么怪我,但西蜀是我们日后的依凭,他比我想得远,应该会留下的。这边形势叵测,太过危险。把他留下我就安心了,我是皇兄嘛,怎么能让弟弟护在后面,你说是吧?”曹显身着绣金裹边朝服,头戴太子头冠,随手解下佩剑,扔给宫门守卫,一脚踏入了森森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