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爷与元使对视一眼,踏步上了一阶,信心满满准备开始一番声情并茂的高谈阔论。元使前面开场的姿态摆得很得体,自己再抓住大是大非去说,进退有据,一身污水可尽去,看这朝中,可还有谁来争这第一人之位?
“砰——”突然一声巨响,吓得李相爷一哆嗦,台上台下随即寂静至落针可闻。
众人狼顾四方,见厉元帅不知何时也上了高台,脸色阴沉沉地站在边沿,元使一脸惊恐地跌坐在一旁,而身后,龙椅左侧,原本与右侧成双装饰的一人高合臂粗的一根玉柱,现在到了高台根下,砸成了一地碎渣。看清楚后的人,心都开始哆嗦了,这——这——这可是千斤重的巨石啊,徒手就掀起来了?还砸成这样!
“多事之秋,国之危难。各位大人吵嚷及旬,过甚其辞,可还有心于本职?日日苟且,负了多少俸禄?胆敢再言他人耿耿心意者,犹如此柱!”声声厉喝,犹如眼前千斤之力,震得人两耳嗡嗡,两股颤颤。
“……”众人:震惊、羞愧、诧异……各种滋味均难以言表。
“……”相爷:好干脆!好诡异!这人突然转性为哪般?不过省了我上千字的说辞,帮忙了啊……
“……”元使:搞半天是站在同一边的!刚刚还以为要被砸,吓死人了……
诸事终因元帅一砸而决,之后朝堂争吵之声消,李相爷如愿入主内阁,着力起用党同之辈,隐隐把持了朝中言论。几日后,遣人至客栈,相请林晟钰入府再叙,第二日,就在早朝让人上了一封和元共荣的奏疏,文章花团锦簇,从大国保护下的边境安宁,到大国经济对贸易互通的带动,再到民间互动百姓交流,一面之词写得面面俱到,听得人一时间心笙摇动,顿觉纠结一点纳贡的屈辱,在诸多大局利益之下说起来,甚是可笑。李相爷立于高台之上,龙椅之侧,越听越觉顺耳,字字兼合心合意。高兴之下,一下朝,就让人驾车再去相请林晟钰过府一叙。林晟钰推说忙于后计,让带话请相爷待明日自到府上相议,有厚礼相与。李之牧第二日下朝就见到了已在府中等候的林晟钰,并不负前言,给相爷送上了大礼——是在第一次的拜帖上完善修正后的改善与元国的关系并与之加强互动的可行方案。满满三页纸上十几条意见,条条精辟实用,李相爷心花怒放,只觉事情大有可为,前途广阔无限。一刻不停地呼车去了使臣馆,请求元使共同落实去了。之后,元使煞有介事地入朝堂,时不时言我大元如何如何,来分享大国治理的经验,又派人几次传报回国,要求草拟互市,民间往来等条款。李相爷一人顶着朝纲,肆意而为,只觉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