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严小寒身前,在他肚子上按了几下,又问了几句疼么,然后就收回手,走到桌子后开始写病历,一边写一边说:“没事,不严重,吊瓶水吃点药就好了。”他写完又看了眼苏洲,犹豫了一下说,“那边病房还有空着的,要不你们在那住一晚吧。”
严小寒这阑尾炎来的确实有些急,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为什么。最近吃中药吃的嘴里发苦,严夫人又每天盯着他不能吃大油大荤的东西,可把他馋死了。最后他只能大半夜的起来偷偷地吃冰箱里的剩菜,每样吃上一点,再把表面弄平,谁也看不出来有问题。
这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严小寒连着几天大半夜的吃冰冷的食物,他身子底本来就弱,不出问题才怪。
刚刚医生问他最近吃什么的时候,他都捂紧了不敢说,生怕明天严夫人一来,和医生一通气,他之前做的事就捂不住了!
苏洲给他调好输液的速度,在一旁站了会儿,就转身朝着门边走。
严小寒忽然撑着手直起身,不安的叫他:“苏洲……苏医生,你去哪儿啊?你的病人还在这里!”
苏洲回身看他一眼,眼里带了点笑:“我上洗手间,你也要去?”
严小寒摇摇头,又躺了下去,伸手给自己盖好被子,又把被角拉到自己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病中湿漉漉的黑眼睛看着苏洲,小声说:“那你快点回来啊,我怕我等会儿就偷偷溜走了。”
苏洲盯着床上的人,垂在腿边的手指动了动。
他收了笑,低低的“嗯”了声,然后转身快速的开门出去。
苏洲一边走,一边捂着快速跳动的心口,他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勾着唇角笑出了声。
病中的严小寒像是收了爪子的小猫,对着他喵喵的细声叫着,真是可爱到让人无法自拔,让人想……犯罪。
严小寒这一晚睡得有些不安,梦中总是出现小时候的场景。
他早产了两个月,生下来只有三斤多一点,严妈妈又是高龄产妇,拼死生下他这一胎很不容易,下了手术台就被通知孩子可能活不过来,可想而知,严爸爸严妈妈伤心的在婴儿观察室前抱头痛哭。
还好他自身顽强,挺过了病危观察期,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长,可早产带来的危害他却还是没能避免。
比如,从小要吃很多很多的药,比如,来医院跟吃饭喝水一样频繁。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他在医院呆久了医生也都认识,所有这对父母就安心的把他托付给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