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是例行检查了一遍,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的药,又给了一瓶碘伏,说是给脸上的伤口消消毒,然后就嘱咐说“病人身体弱需要好好休养”。
或许这话就是医生随口这么一说的。严小寒认为,在医生眼里,没什么病是“好好休养一下”不能解决的。
小时候医院就算他的第二个家。
他发烧,医生就说“小孩子要按时吃饭休息”;他咳嗽,医生还说“好好吃饭早点睡觉多喝点水”;他上次去西藏晕了过去,回到医院医生还是那句“注意休养”。
狗屁。
他休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着好彻底。
严小寒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仔细想了半天,在洗手间里的时候,那人除了抓他的时候动作有些粗鲁,似乎也没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好像给他下药就只是为了把他关在那间屋子里似的。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追究这件事。
严小寒靠在床头,一脸不满的盯着苏洲,他身体还有些发软,连带着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你凭什么不让我去比赛?就只剩最后一场了!赢了我们就是冠军!”
苏洲抿着唇没说话。
林飞出乎意料的竟然和苏洲达成共识,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仍然心惊肉跳的温声安慰严小寒:“比赛什么时候都能参加,还是你身体最重要,乖啊。”
严小寒眼里透出不同意。
“这是我的比赛,你们没资格替我做决定。”
苏洲眼神暗了一下,沉默半天才忽然出声,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严小寒,问他:“你为什么非要参加?给我个理由。”
单人病房里除了严小寒,只有林飞和苏洲在这儿办理住院手续和看护他,其他人都回去配合警察搜查这件事情——苏洲在严小寒到医院的第一时刻就报了警——比赛也因此推到了明天。
如果比赛还在今天,严小寒确实有心无力,可比赛推迟到明天,休养一晚上,明天上赛场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他觉得苏洲实在是小题大做。
可想起在房间里苏洲像是天神般降临的那一刻,又对上此刻他清冷又温柔的双眸,严小寒嘴里乱七八糟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他侧开脸不再看苏洲,好半天才小声说:“冠军才能签约俱乐部。”
苏洲和林飞听了都愣了一下。
林飞忍不住问他:“你真的想当职业选手?!”
他以前一直以为严小寒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哪想着他竟然当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严小寒理直气壮,又想到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手残”而已,顿时觉得英雄气短,他小声嘀咕,“因为我想练练手速。听说职业选手都有一套专门的训练方法,我想去训练。”
苏洲听后挑了下眉,目光不自觉的向严小寒的右手看过去。
林飞却耷拉着眼皮沉默半天,他的心揪疼了下,眼里快速闪过一抹自责,等他再抬头时,他走到床边走下,伸手揉了揉严小寒的短发。
“想去就去呗,哥哥陪你啊。”林飞看着他笑着说。
苏洲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过。他抱臂站在床边,忽然开口说:“拿冠军也不一定非要你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加入你们队伍么?我答应了,明天的比赛,我去。”
严小寒正烦躁的把林飞的手拍下去,闻言像是不可思议般愣了一下,他猛地转头看向他。
苏洲立在他的床边,居高临下,含笑挑眉,眼角之间尽是柔光,脸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严小寒今天第二次觉得自己喝醉了,他有点晕晕乎乎,刚刚攒的力气又泄光了一般,浑身酥软,还有点飘飘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