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坐在格纳库的地板上,右脚被戴上手铐拴在了冲压机旁的楼梯扶栏。
而此时模糊视野的前方,不知何时被摆放在那里的餐盘里只盛着最为简单的面包与牛奶,在那之后黑紫色的皮鞋与白色裤脚提醒着我身为“主谋”的他也存在于此的事实。
身在哪里什么的,身体状态什么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一丝胃口,更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我只是想尽可能地逃离开这个现实,就连和他继续进行对话都显得麻烦无比。
不要管我啊,就让我这样——
“……”
“啊—啊,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哦?其他人暂且不说,备受大家信赖的最原酱可谓是在侦探和人生的两方面都失去了存在意义,不会再有人需要你,无论再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意义,就连曾经的同伴们都选择舍弃你来保全自己的安危,简直是绝望到想要一死了之啊——”
“……”
叮当叮当,摆弄着餐盘的手掰开并不是很软的面包,蹲下身的他毫无顾忌地一块又一块地往嘴里塞了进去。
“所以,就算最原酱选择自杀来逃避现实我也不会责怪你的哦?不如说,又有谁有资格来责备这样的最原酱呢?人各有一死,说到底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嘛。”
“……”
……即使是赤松同学,看到现在的我也不会再强求些什么、也会原谅我做出的决定吧。
毕竟我不是那么坚强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无法做到像她那样……明明早就知道了。
“不过说到死啊,我觉得比起最原酱来说还有更靠近它存在的人哦?”
“……”
“比方说——百田酱之类的。”
“……!?”
?REAL·FICTION
“啊,终于肯看向我了?”
“…………”
注意到时我的视线正与他平行而对,惊讶于自己几乎是反射性抬起头颅的动作与凝神视野的行为,我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
“百田君他……?”
更像是无意识下的反问从嘴中脱口而出,嗓音嘶哑到简直不像是我自己。
王马君微微挑眉。
“啊咧,比起我来说最原酱不该更加清楚吗?那样子怎么想都不是普通的感冒吧。”
“……”
即使是不怎么清楚医学的我也明白百田君的身体正处于十分糟糕的情况,身为宇航员候补的他本不该患有什么严重的先天性疾病才对,但现在也没有可靠的医生能够为他诊治了……。
“嘛,毕竟我可是恶之总统,各种社会黑暗面什么的也算是接触了不少哦?百田酱那种搞坏身体的感觉啊,与其说是慢性疾病,不如说——”
将嘴中的食物吞咽下肚,他把左手食指比在了唇下。
“是被人下毒了呢。”
“……诶!?”
一瞬间的惊讶也在片刻后转为了沉默。
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时候谈论起这样的话题,王马君想要传达的信息无非只有一个。
“……是你干的吗?”
也许是在登上这座飞船之前,也许是在陷入冷冻睡眠之后,又或者是在与我们共同相处的某一时间点。他拥有无数次机会,毕竟他正是害我们陷入如此境地的“主谋”。推荐本书
短暂的沉寂。
“哼……?”
意味深长的长音。
“要是我给百田酱投了毒的话,最原酱又打算怎么做呢?”
以疑问回复了疑问。……我到底在被他期待着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然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体内奔腾着的血液终于再一次流到了冰冷的指尖,令我感受到褪除开麻痹的触感。
“从王马君这里问出解药,再把它交给百田君。”
即使握拳的姿势尚且无法抓到实感,我能够确定自己的话语不是被一时的昏了头脑。
对啊,如今我的手中还留有放浪杀戮猴以及格纳库报警装置的遥控器,只要用这些东西和王马君进行交涉的话,或许就能够……
“啊,这个做不到。”
“……哈!?”
过于意料之外的回答被返还了回来,眼前的他甚至十分不关己事地摆了摆手。
“毕竟我不知道百田酱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啊,就算最原酱用什么条件逼迫我也没办法给你吐出解药啦。”
“这、这种时候还要撒这样没有意义的谎言吗?!”
“啊咧,明明在下水道里都说过不会再和你们这群家伙说谎了,最原酱难道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大脑穿风吗?侦探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可是要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