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招惹姜也南,不该继而连三的去纠缠他,不该在姜也南拒绝了自己后,又不甘心。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牧颜闭上眼,手放在胸膛左侧。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牧颜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却被护士挡在了一边。他靠着墙壁,支撑了几秒,随后跟着他们往病房里走。
到了房间,牧颜找到医生询问,医生告诉他现在已无大碍,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牧颜点着头,低声问:“那他还要多久醒过来?”
“等麻药退了就会醒。”
医生护士都离开了后,房间里就剩牧颜和还在昏睡的姜也南。
姜也南闭着眼,鼻子上还插着氧,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睫毛长长地遮在眼睑下,脸色很白,黑色的头发微微卷曲。
好看的不像是真人,也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他吃药后那种阴冷无常的模样,牧颜看了许久,随后转身去倒了杯水。
他喝过水回头,便见原本昏睡的人睁开了眼,他一愣,下意识地后退,警惕地看着姜也南。
姜也南撇开视线,他眼里夹杂着淡淡的自嘲,皱起眉,他伸出手扯掉了鼻子上的吸氧管。
牧颜叫了一声,“这个不能拿掉。”
姜也南的手顿了顿,把那玩意儿丢在了床边,麻药还未完全散去,他倒是不觉得疼,只是很累。他的声音沙哑,虚弱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牧颜不语,姜也南又说:“我以为你会离开。”
“我是想要走的,可你……”
牧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姜也南打断,他讽刺地看着牧颜,对他说:“你总是这样,心太软了。”
牧颜咬着下唇,姜也南不在说话,他精神实在是不济,醒来说了几句话,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白日尽褪,牧颜也没开灯,室内昏暗无光,他靠坐在沙发里,手臂上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他盯着半空,听到姜也南沉重的呼吸和偶尔破碎痛苦的呓语。牧颜的身体微动,若是以前,他定然可以上前,抱住姜也南,搂着他的头,捧起他的脸,给他温柔,让他安心。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心里横加出了一道坎,一道永远不可能逾越过去的坎。
姜也南是被疼醒的,他一整个后背像是被劈开了,太阳穴隐隐发胀。推荐本书
他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吸着气,忍受着那股铺天盖地的疼,仰起头,小心翼翼朝昨夜牧颜睡过的沙发看去。
沙发空了,什么也没了。
牧颜还是走了,一早就走的,中午的飞机。
他在机场吃了点东西,过关的时候心不在焉走着,差点撞到了前面的人。
一直到登上飞机,牧颜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没有休息好,一上飞机就睡死了过去,中间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了过去,一直到飞机降落,空姐过来提醒他戴上安全锁,他揉着眼睛,慢吞吞扣上锁。
当地气候比西定要冷一些,牧颜没有多余的衣服,就在机场买了件冲锋衣套上。他还买了帽子和墨镜,全数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尖尖的下巴。
他联系上团队经纪人,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法国了,希望他尽快给自己安排恢复训练。
牧正袁对于牧颜所在的这个舞蹈团有过经济上的赞助,所以就算经纪人对牧颜这次无故失联颇有微词,但还是尽心帮他安排了。
牧颜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他在舞蹈室里做着体能恢复练习,手臂上的白纱很醒目,几个队友过来问他是怎么了,牧颜就说不小心摔伤的。
团里女孩比较多,大家关系都不错,有姑娘笑着问起他的男朋友怎么没来,牧颜勉强笑了笑,闹了挠头发,低着头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分手了。
大家纷纷感叹,遗憾地摇着头,七嘴八舌安慰着牧颜。
牧颜蹲在地上压腿,他盯着自己的脚踝,看着上面残留的痕迹,神色暗淡。
他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团队选拔首席会有三轮,牧颜的基础不错,就是容易分心。之前是因为爱情,觉得生活有了另一种寄托,把舞蹈不当回事了。可如今,兜兜转转了一圈,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世上不存在谁为谁舍弃自己,若要被迫放弃什么的爱情,大概也就那么回事,不可能长久的。
牧颜还是会想起姜也南,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想到了这个人,想着他此时此刻会在做什么,身上的伤好了吗,心理状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