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很努力很努力的作为一个‘人’活下去,可本质上他从未期待过爱情与婚姻,客观上来说非人的本质就让他很难有能够接受他的人的存在,恋爱可能不需要想这么多,但婚姻不同,婚姻是磨合,是共同生活,是养儿育女,是一起终老。反正中原中也是想不到有这么一个女性首先能接受他不是人的身份,然后接受他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工作,接受他杀过人的事实,接受他或许某天就死在外面的可能性。
而从主观上,他第一个有倾向性的人是太宰治。对象是对方有好也有坏,坏的点在于没有之后了,好的点在于,从这一刻起,恋爱之后包括恋爱的步骤都能直接省去,因为完完全全的没有必要了。
不可能了,没下文了。
所以说,也就到这里便可以了。
喜欢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对方知道的话,那就是一个人。
要说中原中也喜欢太宰治图个啥,但他还真不图啥。一不需要和对方告白,二并不想要跟这人在一起。总而言之就是他的个人行为,到头来为啥喜欢他其实也想不明白。
总觉得告了白就绝对会被笑话一辈子,更何况是喜欢上了讨厌了很久的人,在一起就更别说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中原中也就浑身难受。他想他跟太宰治好不容易你走你的独木桥老子走老子的阳关道,真要是重新在一起岂不是又要成为免费劳动力?
如此一想干脆就保持现状爱咋咋地,他是没有大部分人类所需求的那种‘喜欢所以要倾诉’‘爱所以要得到’的心态。他想的很透彻,我喜欢那就默默的喜欢,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喜欢那也就不喜欢吧,他太宰治也不会少块肉。
不少人说,比起太宰治而言,他更像是个人,或者说比对方那种神经病一般的思维更具有普遍性与常识性。这一点他非常的同意,但是在更多的时候自身的视角不同,所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是不同的。
这让他即与太宰治拉开了距离,也让自己与普通的其他人有了质的变化。
若是将他们做一个分类,那也不该是两类,而是三类。
‘太宰治’、‘中原中也’与‘人类’。
毕竟谁都无法去想象太宰治这种人在某一天对着他说类似于‘我要咬你’这类内容。
掉下去的筷子摔在地上还弹了两下,清脆的声音结束之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太宰治还是一副微笑着的模样,满眼的情绪都诉说着柔情似水,但是中原中也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隔着两锅小龙虾和其他乱七八糟的饭菜,露出了一个颇为嫌弃的表情。
或者说,过于嫌弃了。
“你等会……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要是觉得最近皮痒的话可以直说,我免费帮你松松筋骨。”说完还觉得自己表达的或许不是很确切,反而是有一种对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以及想要整人看笑话的心态。推荐本书
于是便弯下腰去把筷子捡了起来,重新再去一旁的用具柜里拿了一双拆封,并且皱着眉对着面前的太宰治说:“这种玩笑别随便开,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膈应呢。”说完就不理对方自己开始吃虾。
其实说不准当时他在想什么,只是突然之间被太宰治这种人调侃而感到了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然而在这种不爽下面,却突然之间有点泛酸。
“中也?”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有点吃惊,下巴都脱离了托着腮的石膏手。但是他并不说话,也不想说话,心里头这点咕嘟咕嘟冒出来的酸泡泡刚戳破,他只想吃虾,不想看见太宰治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可是这人却不放弃,坐在对面小声的、轻声的、也是一直一直的叫着他的名字,一直一直的叫着‘中也’。他有点不耐烦所以抬起头瞪了这人一眼,没什么好气儿的问干什么,对面立刻就直起身子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
“你生气了。”
“我要是生气了你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所以我也奇怪啊,明明你都生气了,你为什么不打我?”
听到这话中原中也才抬头看了太宰治一眼,“你想我打你?”
“不想。”
“那你屁话那么多干什么?!”
“我饿了啊。”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就夹着几只虾塞到对方的嘴里,动作快的似乎就是怕太宰治的嘴烫手一样。对方很明显也是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笑着说你放心我不咬筷子了,在嘴里的这一口吃下去后隔着冒着白烟的锅静静地望着他,末了才徐徐的用一种很平缓但是总觉得是故意控制着语速的口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