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重新回过头来问他:“那中也你觉得我现在变化大吗?”
这一个问题正好问到了中原中也一直想要了解的点上,所以连推着轮椅的手都顿了一下,这人没有再看他,只是转过去老老实实的坐在轮椅中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他们进了电梯后对方伸出手指按下了楼层键,透过光滑的四壁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却看不清脸。
他说,是啊,变化挺大的。对方又问,大在哪里啊?他说,这是下一个问题了,太宰治就笑,笑着讲那我就先预支一个呗。
“变得挺多的,以前没这么皮实。”或许是对于这个形容词有了意料之外的想法,太宰治有些惊讶的发出了疑问了声音,中原中也垂下眼睛看着对方一脸你惊讶什么的表情,随后便继续说:“你以前可是能不找我就不找我,能不和我接触就不和我接触的。我们两个基本上算是心照不宣的不去见面?毕竟见了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烦得很,除了必要的合作之外几个月乃至半年不见面都是常态,你那天晚上出来问我要电话号码我就觉得很奇怪,再加上这两天的行为举动,要不是确定你就是你自己没什么其他痕迹,我都怀疑本尊是不是死在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随后找人冒充的。”
说完便随意的向下看,却意外的看见了太宰治脸上十分纠结的表情,说不清是那种看到了垃圾一般的嫌恶还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所以表现出来的类似于‘噫’的神色,当即中原中也就踹了一脚轮椅的后轮,小声的吼着你他妈这是什么表情欠打吗?!结果被人怼回来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说到一半这人咬牙切齿的将嫌弃的意味在面上展露无疑,甚至还有点加深的意味,两条打了石膏的手臂就开始比划,比划来比划去也没看出个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了,于是太宰治又转过去用自己那只硬邦邦的石膏手撑着额头,摆出了一个异常颓然的姿势。
“……不应该,这不应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某个人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哈?什么进展?”
“关系啊关系,真是——虽然是在以‘已经有了某种关系为前提做出的某些行为’,但是在得知其实所谓的‘某种关系’并不存在后自然是会觉得不高兴吧?但是转念一想,在没有了前者的‘某种关系’后已经做出了某些行为,且并没有得到特别大的反应和排斥,大概也就能做到前者未能做到和得到的部分,这么一想我现在就又很高兴了。明白了吗中也?”
可是中原中也却和太宰治之前一样露出了‘噫’的这种表情,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才推着人走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但大概却能明白不是什么好事,真是为你口中的那个前者而感到可怜啊。”
“中也很可怜对方吗?”
“对啊,被你惦记和算计的人当然是可怜虫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心眼儿那么坏。”
“我第一天知道你心眼坏?而且事不关己的人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关系。”
说完就推着人走了出来,进入了商场二楼的男装区域。
太宰治在想什么他倒是不知道,但是中原中也看着这人像是透了腥的猫一样笑得不怀好意就明白没什么好事儿。可跟他本人没有什么关系的话便不是那么的在意,就算是有人要倒霉也倒霉不到他的头上。这人自从洗白上岸之后做事也多半留有余地,虽然说这点余地中原中也自己从来没在自己的身上感受到过。
今天不是节假日所以人不算多,或者说他是专门挑着工作日的时候出门的。
正如太宰治说的,他的行李箱里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换洗用的生活用品和衣物一概都没有。中原中也有的是钱,但是给太宰治花钱他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对方指挥着他直接去了商场的高定西服店,一伸指头就抬着脸说中也我要那个我要那个,让他恨不得把这根手指头掰断。
“你有没有点自觉,你是能好好穿这种衣服的人吗??”
“我怎么不能了?”
“面料不能碰水不能碰油,只能干洗不能水洗,脱下来要挂好穿之前要熨烫,你确定吗?”
“不是有你吗?”
“我才不会帮忙,下一家!”
不管太宰治望穿秋水的眼神中原中也推着他直接进了一家价格不是很过分但也不会凑合的中高端休闲店,他很熟悉太宰治的衣号,即使离开的时候是十八岁这两年还长了点个子突破了一米八,但是男性衣号也就那几个报了个字母看也不看价格就直接刷卡提着袋子丢在了对方怀里。太宰治用自己那一双麻烦得要死的手臂去扒拉袋口,看到里面清一色黑白的衬衫和外套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衣品堪忧,收获了后脑勺的一巴掌便挂着眼泪用黏糊糊的口味抱怨中也真坏中也真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