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每次摆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都害怕得很。”晏晓的声音里带着满是自嘲的声音,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僵硬,“你现在不好开口,若是想说些什么‘欺师灭祖’、‘逆徒无耻’这种话,那我替你说了便是。”
徐书墨不是感受不到他此时的失落难过,但无论什么时候对上晏晓,他都会有种莫名的自负感,好像自己一定要用某种形式压过他时,自己才会觉得安心并放松下来,尽管一个名叫理智的东西告诉他,他这样做,之后一定会后悔。
但他还是开口,哑着声音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我同你之间,早已恩断义绝,再没什么好讲的。”
“是吗?”晏晓看他这样子,听到他说这种话,虽然心中早有预想,但酸涩的胀痛感还是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脑海中。他俯下身,贴在徐书墨的耳边低声道:
“倘若我没有听到你之前说的话,或许还真的就被你骗过去了。师尊,你几时才能在面对我的时候,坦诚一些?”
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徐书墨的耳畔,几乎在一转眼的工夫,热意就从徐书墨的耳后一直烧到了脸颊。徐书墨不是预想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但若是去想在自己的弟子,或是在魔尊的面前倘若低了一头,他却也是从心里无法接受,索性便不去想,只是别过头去看脑侧的一缕流苏。
晏晓见了他这样,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伸手紧紧握住徐书墨的手腕猛地,将他的双手拉高到头顶。
“你放手——”徐书墨猛地回头,对上晏晓的双眼时,却被那眼中充斥的血色吓了一跳。
“你若是不喜欢我叫你师尊,我叫你徐书墨便是。”晏晓低下头,下巴刚好抵在徐书墨的左肩上,细软的发丝擦着徐书墨的颈侧,后者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师尊,看看我,”晏晓的声音逐渐变得含混不清,“我不是慕倦书,我是晏晓。”
“你——”徐书墨还未来得及分辨他这话中的含义,便立刻被胸前腰侧的凉意惊得猛地睁大了双眼,晏晓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也抬起头同他四目相对,冷笑着的唇间衔着的分明便是他前襟的系带。
“滚——”无尽的屈辱感如潮水一般涌上徐书墨的心头,牙齿被她咬得“格格”作响,嘴角的那道血线也越发的明显。他忍着透骨钻心的剧痛,想要挣开晏晓的钳制。
他成功了。
徐书墨伸手掩住衣襟,向后快速地移了移,后背贴在墙面上,冰冷的感觉多少能让他镇定一些。
而后,一大口血便染红了他素白的衣衫。
晏晓始终没有动,半晌后才伸手轻轻牵住徐书墨的衣襟道:“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低沉中竟然有点柔软和委屈,徐书墨却无暇去想晏晓又抽什么疯,刚才对经脉修为伤害太大了,他得赶紧调理一下。
徐书墨从白玉瓶中倒出一枚丹药,放到手中刚想要吞下,手腕便被晏晓紧紧地握住了。
“先回答我,师尊,”晏晓的眼里依旧泛着令人心惊的红色,“你身上那些伤口……是谁干的?”
“与你无关。”徐书墨并不想理他,然而晏晓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退缩的意思。正相反,晏晓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之前,那个时候没有追出去。
“告诉我。”晏晓的声音都变了调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尊,我求你。”
“我不是你师尊,”徐书墨依旧很冷静,“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敢当九重天魔尊的师尊。”
“我不是!”晏晓低吼出声,几乎是一瞬间又老实了下来,“师尊,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慕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