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晓被他突然这一手直接抽到了床底下,疼倒是没有多疼,只是之前几十年挨训时候的可怕记忆在这一瞬间复苏,原本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只能一边伸手护着头,嘴里还喊着:
“师尊,别打脸啊,我还要面子的。”
“你要个什么面子。”徐书墨嘴里这么说着,到底还是停了手,看着晏晓手臂上被他抽出几道红痕后老老实实蹲在床边的模样,总算是有点满意,“总归是得让你长点记性才好。”
“弟子知道了。”晏晓垂头丧气,“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天枢峰。”
“弟子知道……”晏晓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道:“去哪?”
“天枢峰。”徐书墨已经重新换上了一套素白的衣衫,晏晓赶紧凑过去帮他梳理长发,“万象归一事关重大,我已经通知了掌教师兄,他们马上就到。”
“哦……”晏晓失望极了。
本来还想跟师尊久别重逢好好呆上一会儿,谁料师尊行动力太强,马上就要去办正事。
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给师尊治伤了。
还真的是……无情。
他帮徐书墨戴上青玉簪,看着自家师尊又是一副出尘剑仙的模样,闷闷地道:“好了。”
还没等他遗憾完,徐书墨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自家徒弟的腰带,不顾晏晓的奋力挣扎,熟门熟路地拎着小徒弟的腰带就踏上了飞剑“照影”。
晏晓的面子,当然是不重要的,别说徐书墨不在意,就连晏晓他自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更不要说早就已经看习惯了的北极宫吃瓜群众们。
他们降落到北极广场的时候,唯一能让这群老年人们稍微吃惊的只有:
“晏晓你居然没死?”
“徐师弟你大好了?”
其实这两件事放在平素清净无聊的北极宫里,任何一件都能让这群人聊上半天,但今天显然不同,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晏晓跟在徐书墨身后,看着北极广场上只有在举办大典时才会有的各种繁复装饰,以及位于装饰正中,正散发着幽幽星光的论剑台。
论剑台旁,所有在山中的七峰弟子都身着最正式的弟子服饰隆重肃穆地站在一旁行礼,上千人衣带飘舞间,剑光森寒。
有点慌张。
这边晏晓还在四下观察,那边徐书墨已经同周书尘等人简短地寒暄完毕,正将万象归一放到李书绮手中托着的金盘中。
两截断剑,一把剑鞘。
晏晓觉得自己心脏猛地一跳,熟悉无比的烦躁混乱感几乎是在一瞬间又朝他袭来。
反正他这个角落也没有什么人注意,晏晓四下看了看,悄悄蹭了两步,便蹲在了一处白玉座椅后,双手按在胸口上狠狠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