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是个淫圌荡的天使。”
亚茨拉菲尔……是个很坏的、淫圌荡的天使。
“你就不能把信息素收回去一点吗?”克鲁利粗鲁地说,动了动身体。
天使表情一瞬间有点慌乱无措。
“哦,”他清了清喉咙,似乎想说一些严肃的事,“事实上,自从那天洗掉你的标记后……”
但亚茨拉菲尔没能说完。
克鲁利听到这句话,就像听到了什么诅咒,厌恶地耸了耸肩,猛地摘下墨镜。金黄的蛇瞳带着怒气,直直地瞪向天使——野兽的眼神……恶魔的眼神。
“别——跟我提标记。”他的鼻尖几乎要抵上天使的鼻尖,烦躁地低声说,发出蛇吐信子般的嘶嘶声,并且真的伸出了蛇信子,艳红邪恶的分叉长舌威胁地嘶嘶着,“天使,别跟我提这个,我会把你扔下飞机。”
亚茨拉菲尔微微后仰,脸上浮现惊讶和震惊的神情。
“克鲁利……”他低声说,“你……吓到我了。”
天使惊魂未定地打量着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克鲁利烦躁地别过了头。
亚茨拉菲尔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从上层拿起一个拉链小包,离开了座位。
我做了什么?克鲁利把脸扭向一边,胸膛上下起伏。我威胁那个天使,但那是因为我实在太生气了。
我就像一个傻瓜被愚弄着。克鲁利恼火地想,支起耳朵听着天使去了哪里。他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哭鼻子吗?无所谓。克鲁利的手不安地摩挲几下,倔强地闭上了眼。
大约五分钟后,天使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座位上。
克鲁利鼻尖微动,嗅了嗅——那股奶香味已经很淡了,淡到几乎闻不到。
恶魔想说点什么嘲讽一下——类似于“你看,你能够控制你的信息素”,但看到天使小心翼翼的局促姿态,似乎没从他的突然发火中反应过来……克鲁利揉了揉太阳穴,只希望这趟飞抵悉尼的航班能够再快一点。
他将座位放平,戴上眼罩和耳塞,妥协地决定陷入睡眠。
克鲁利做了一个梦。
梦境是玫瑰和牛奶色的,有着浓浓的奶香——和他入睡前闻到的,并且被激起不平常反应的味道一模一样。雪白的天使躺在云端,像每一幅古典油画里那样。他的脸颊粉嫩,嘴唇柔软。
克鲁利怔愣了片刻,走了过去。
柔软……洁白……还有微笑和温柔的绿色瞳仁。
然后……
更多的柔软……
就在他们一起在云端纠缠出一幅地狱风格的画时,天地突然一阵颠簸,恶魔头晕目眩地醒来了,摘掉眼罩。
“怎么了?”他声音沙哑地问一位路过的乘务员。他还没有从梦境中缓过来,并且下意识地,拒绝去看身边的天使。真是个邪恶的天使,与地狱有染。这个梦境让克鲁利的烦恼加深了。
“遇到了冷空气,先生。”
克鲁利点点头,扁了扁嘴。他不舒服地移动身体,突然,他有点尴尬。推荐本书
哦——不是那个尴尬。上帝——不,撒旦保佑,到那一步还差一些。
只是,清醒过来后,他意识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乌木在烈焰中燃烧过的气息……源头是克鲁利。非常、非常的尴尬,飞机起飞前,他好像还呵斥过某个天使,让他不要散发那么浓的信息素……
克鲁利僵硬地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天使。
他也在看着克鲁利。
但出乎恶魔的意料——没有想象中的呼吸急促、粉唇微张、面色潮红,恰恰相反,亚茨拉菲尔神情古怪又憋闷,微微皱着鼻子,好像克鲁利的信息素完全没对他产生一丝的吸引,反而还令他感到不适似的。
亚茨拉菲尔勇敢地凑近了一点,轻轻嗅了嗅,然后……反应强烈地,后仰了身体。
他们尴尬而无声地对视。
“很奇怪。”亚茨拉菲尔干巴巴地说,“你的味道没有变……但是闻起来……嗯……我不太喜欢……?”
克鲁利眉梢抽动了一下。
“那最好了,”他冷漠地说,“谢天谢地。”
“也许是手术后的……”亚茨拉菲尔说到这里,顿住了,他看了克鲁利一眼,没有继续提这个让他发怒的话题。天使拿起桌子上的奶昔,喝了一口。
克鲁利怒气冲冲地拉下眼罩,用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他又陷入了梦境。
天使被肮脏的黑影围住,他也在黑影中间,是蛇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