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没想过,自己仅是活着就会牵连旁人,小连儿先不说,白葫芦那玉石俱焚的做法,到现在都还害我心有余悸
幸亏我醒时白葫芦就好好的守在一边,不然我非得被自己吓的跳起来,忙着担心他身体有恙,或是被抓去处刑问罪
阿母在我醒后堵了我起身的念头,非要我躺着修养十天半个月才行,这期间除了最初得了温言软语的照顾,到后来就完全接近放养,连敖朔那家伙也从见我醒时快哭出来的狼狈样,变回先前完全绕着小连儿打转的态度,也不知谁才是没良心的,名副其实的见色忘友
况且这色居然还是指自家妹妹,实在让我心情复杂
而唯一做到从始至终仔细看顾我的,就只有我那不爱说话的白老虎坐骑了,白葫芦难得愿意长期显出人形,从一开始就安静地呆在我床边上,只要是我说什么就一定能做到有求必应
我听阿母说,对于白葫芦能平安无事的出来,还是由于褚昰君心软,哪怕自己被挖了元丹仍愿给白葫芦自辩的机会,这白虎窥命的说法他先前是听说过,只是没想过真能见识到,而星君选择信他,因着是为了救主,也就不再追究白葫芦的罪,倒是白葫芦心中愧疚,深深地俯了一次礼
归根究底,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想着就觉心情低落,白葫芦有所察觉,用单眼询问着注视我,里头满满的只有担忧,半点责备都没有
我向阿母证实了白葫芦先前伤的就是褚昰君,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受罚,都是因为窥见了我的命数
“你这眼睛,”
白葫芦坐的离我很近,黑漆的眼睛那么好看,却被仙君使鞭废了一只,我有些沮丧
“我害你失了只眼睛,你生不生气?”
白葫芦像是被这话弄的意外,反应过来后却没犹豫地摇了摇头,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是我擅自出手伤人,跟何年没有关系。”
被关在阁里的是他,被废了只眼的也是他,到头来得了安慰的反而是我,我伸手去碰他闭着的那只眼睛,白葫芦有些疑惑,但又顺着习惯在我手上蹭了蹭,先前是老虎的样子倒还好说,只是他现在用的人形做这动作,竟害我心跳漏跳了几拍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离不开白葫芦了
是我害他废了只眼睛被关在阁里,而他又是因着被关在阁里与我相遇,我跟白葫芦就像跨着时间从未来连了一个圈到过去,连起始在什么地方都抽不出来
“哪有你这么笨的,”
白葫芦茫然地眨了眨眼,也不动作,任由我胡乱揉他的脑袋,
“没关系就没关系,那你还欠我一百年呢,记得慢慢还我。”
白葫芦露了些笑意出来,冲我点了点头
END
☆、第七章
番外上:
华徽仙君的府邸里今日气氛诡异
要说原因,大概是因为出现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华徽看着眼前那人十分自然地接过他放在桌上的茶壶,先是替自己烫了只茶杯出来,再往里头斟满茶水,有模有样的用双手端起来闻了闻香气,点头称赞了一番才饮下去
他以敌动我不动的架势坐着,见那人喝完一杯又倒一杯,喝完一杯再倒一杯,终是冒了个井字在额头,冷着声开口
“不知褚昰君来此有何贵干。”
褚昰正喝的起劲,听他这样严肃,露了个灿烂的笑出来
“仙君何必板着一张脸,就算无事,一起喝喝茶不也挺好。”
华徽不为所动,褚昰不以为然,只摆手解释到
“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被掏了次元丹,仙君可听说了?”
那么重大的事,自然是到处都流传了,只是华徽没想到他会毫不在乎的说自己被掏了元丹,也不怕别人觉得他丢人
褚昰见他点头,便接着往下讲
“我身上染了血腥,完全恢复之前是不得回星宿殿的,现在正无处可去,望能得仙君收留一段时日。”
华徽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那人似乎没有什么主客意识,极顺手地替他也满上了茶
“褚昰君认识的仙友那么多,干嘛偏偏找我?”推荐本书
“仙君有所不知,这星宿染血,容易给离得近的人带来霉运。”
“所以?”
“仙君命格甚硬,就是霉运也应是最能克过去的。”
拿人当挡箭牌还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华徽额角的井字又添了一枚
“我拒绝。”
“嗯?”
“我与你既不是友人,也没有义务,恕我不多做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