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既无奈,又觉得很暖心。
她拿出养魂佛,对着它说道:“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再过一周,就能采血了。”她说完,像是害怕顾树歌担心,补充了一句,“这是医生准许的。你放心。”
她不会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在坚信小歌一定会回来以后,她更加留意自己的健康状况。
沈眷与养魂佛说着话,她每天都会说上几句,原意是防止顾树歌在玉里无聊,但后来她又觉得很像妈妈在对肚子里的宝宝说话胎教。
她想到这个对比,不禁莞尔,还与顾树歌说了说。她想小歌如果在,一定会反驳她,说不定会说,才不是这样,深爱的人受伤昏迷不醒后,也是会这样与她对话,希望她赶紧醒来的。
她想着,又忍不住有了笑意,对着玉佛说:“小歌,我爱你。”她说完,笑意便温柔起来,带着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羞涩。
等一切都结束,她一定要和小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过平静温馨的日子。
她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几天的奔波忙碌,让她有些累,她躺在床上,睡得还算安心。
第二天醒来时,房间里已被阳光充盈,沈眷睁开眼睛,清醒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突然,她感觉到不对,她转身,就看到顾树歌站在与床四五步远的地方,正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卧室。
沈眷大脑一片空白,她坐起来,动作竟有些僵硬,顾树歌看了过来,沈眷的大脑中像是炸开了烟花,狂喜立刻席卷了她的脑海。
“小歌。”她竭力使语气平静温和,唇边是柔和的笑意。
顾树歌看着她,抿了抿唇,问:“小歌是我吗?”
沈眷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看着顾树歌,顾树歌不安地吞咽了一下唾液,却没有走开,任由她看着。沈眷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顾树歌后退了一步,想起什么,又站住了,再问了一遍:“小歌是我吗?”
沈眷欣喜的眼中渐渐地被酸涩替代,她克制着自己的难受和酸楚,担心吓着了小柠檬,语气依旧平静而柔和,说道:“是你,你姓顾,叫顾树歌。”
顾树歌听了,默念了一遍顾树歌,她笑了一下,笑容很真诚,目光亮亮地看着沈眷,说:“谢谢你,我刚刚突然就在这里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原来是在哪里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我都不记得了。”她说着,脸上有了慌乱的神色。
“那你记得我吗?”沈眷问道,她已经在尽力掩饰心碎了,可声音里还是免不了带出了一些。
顾树歌摇了摇头,歉然道:“我不记得了。”
沈眷张了张口,又失了声,她没想到心爱的小柠檬回来了,却忘记了她。她低下头,情绪翻涌,过了不知多久,她再抬起头,顾树歌还是在她面前,担忧地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满是生疏,却又含着关心,这种关心是关心陌生人的那种关心。
沈眷心头钝痛。她没有说别的,只是道:“你别怕,我们可以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像一棵浮萍一般,一定很惶惑很不安,她不能逼她。
“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眷问道。
顾树歌摇了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不舒服。”她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但看到这个姐姐柔和的眼眸,她还是决定相信她,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碰东西,这里的东西,我都碰不到。”
她说着,就显出慌张的神色,这里的东西,她好多都碰过了,但一样都碰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很奇怪,就像她是被隔离开的。
沈眷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鬼这个概念,又怕吓到了她,于是想了想,说:“你现在状态不太好,所以才碰不到。”
顾树歌听了,没起半分疑,信任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状态不好,所以才碰不到东西的。她又左右看了看,心想那她的状态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她自顾自想着,没有说话。沈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她还是有些乱,甚至在想现在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不然小歌怎么会把她忘了呢。
“姐姐。”那小鬼怯怯地唤了一声。
沈眷抬起头,挂好笑容,温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