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树歌一思考,脑子就混沌起来,好像是飞在半空中的风筝,突然间扯断了线,她的思绪也不再受她控制,阴暗的邪念一点一点冒出来。
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兴许沈眷入寺为的不是想见她,而是想要寻找高人驱散她。
毕竟她是鬼,谁能不怕鬼呢。
“你在这里等什么?你该快逃才是,沈眷是在请高人来收伏你,最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能纠缠她!”
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每说一个字就带起一阵回音,她额角痛得尖锐,还是本能地反驳:“我没有纠缠她!”她都走得远远的了,她才没有纠缠沈眷。
“现在没纠缠,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毕竟顾易安死了。”
顾树歌头疼得要裂开了,她飘落在地,抱住头,喃喃地说:“我也死了。”可是那恶念却不断蔓延。
她魂魄还在,还能做点什么,哥哥死了,她占有沈眷是理所当然,谁让她喜欢她呢。顾树歌的眼白里爬上红色的血丝,像是入了魔的怨灵。
“你是沈眷害死的。”恶念又说,像惊雷一样让顾树歌一个激灵,紧接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头疼,她惊恐地反驳:“不是,我是被人谋杀的。”
“就是!她就是谋杀你的人。除了她,还会是谁?她烦透你了!你活着她都不喜欢你,杀了你,她还不满意,要找和尚把你打得灰飞烟灭!”
不喜欢三个字像是化成了一条条白色的虫子,拼命地往顾树歌的大脑里钻,在她的身上蠕动,她怒火万丈,眼睛里的深红血丝更加红得骇人,怨气像黑色的雾从她体内蒸腾出来。
寺中。
和尚沉思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说:“人死灯灭,就是说万事不可逆转,亡魂逗留人间,原本就是逆天的事。佛门讲究顺其自然,遇鬼魂,只可度化,让它现形,则后果难测。我学艺不精,帮不了你。”
他不肯做。
沈眷没说话,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矮几上,推到和尚面前。
和尚看了眼数额,明显心动,可想了一想,还是狠心摇头:“帮不了帮不了。”然后他站起来,去了内室,过了一会儿,拿了本书出来。
那本书红色的封面,纸张泛黄,里面的字是那种很古老的印刷方式印出来的,字体是繁体。就像是从哪个古董摊子上淘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