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要从阴鬼堕落成妖怪了吗?顾树歌悲哀地想。
“你紧张吗?”沈眷问。
她突然出声,顾树歌正心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紧、紧张的。”而且还很心虚,她不敢告诉沈眷,她刚刚喝了她的血。
她知道沈眷一定不会讨厌她的,可是,万一她觉得这种行为很可怕,从而害怕她了,怎么办。
可是不说,就显得很不诚实。
顾树歌为难起来,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沈眷。
沈眷看上去要镇定得多,她站起来,去接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温声安慰她:“不用紧张,能交流,就好办了,等等我们就在茶几上写。”
茶几是玻璃质地的,玻璃面平滑,阻力小,写起字来会比在地砖上容易一些。
顾树歌被她的镇定感染,深吸了两口气,点点头,她想等晚上回到家,还是把人血对她有诱惑力的事告诉姐姐吧。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她还担心沈眷知道这件事,会害怕她,但现在听了她一句安慰,她又觉得,可能沈眷不仅不会怕,还会去血站买血投喂她。
明明是很可怕的事,这样一想,顾树歌却有了笑意。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血包才送来。
办这件事的人很周到,由于沈眷没说要哪个血型的,除了熊猫血一时难寻,他每种血型都买了一包回来。
沈眷拿到血,把办公室从里头锁了起来,然后她拿了一个杯子,把其中一袋血剪开,倒进杯子里。血腥味在空间中弥漫开,有些刺鼻,沈眷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但片刻,她就恢复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适。
顾树歌紧张的心情从血包拿进来就凝滞了,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因为她看到这些血,没有那种很想吃很美味的感觉。
这些血对她毫无吸引力。
“小歌,过来。”沈眷唤她。
顾树歌稳了稳心神,心想,不想吃,但或许可以用。她走过去,用右手食指去沾杯里的鲜血,然后她就看到自己的手指没入血液,而血液表面平澜无波。
她碰不到这杯血。
第二十一章
过了两分钟。
杯中的血液始终没有动静。
“碰不到吗?”沈眷问。
顾树歌把手指抽出来,沮丧地点头:“这个血,不行。”
沈眷得不到她的回应,只能靠自己猜测,她又拿了几个杯子,把剩下的血包全部剪开,分别装进去:“再试试。”
一杯杯猩红的血液排成一排,像是一场属于吸血鬼的盛大晚宴,光是看着都使人头寻目眩。
顾树歌叹了口气,可惜她毫无胃口。这些血液看起来一点也不美味,一点也不好喝。她挨个儿试过去,全都碰不到。
看来跟血型也没关系。
沈眷又等了两分钟,那一排杯子里的血液没有任何波动,她就明白了,这些血,对小歌无效。
于是沈眷开始考虑,是这些血液对小歌无效,还是只是刚刚那一段时间,她能触碰到鲜血?又或者,小歌只能碰到她的血?推荐本书
最后那个猜想让沈眷的头口有些发热。
要验证很简单。
她拿起刚刚剪血袋的剪刀,用一边的刀刃划了一下左手食指,指腹被划破,鲜血涌了出来。
顾树歌顿时食指大动,她竟然能闻到血的气味,有些猩,但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很想吃。沈眷是想验证她是不是只能碰到她的血。顾树歌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忍耐了腹中生起的饥饿感,直接去碰沈眷的伤口。
碰到了。
指下温热湿润,还有一些血的粘稠,甚至伤口的血肉都能碰到。顾树歌指尖一颤,忙往回收一些,生怕弄疼了她。鲜血的香味弥漫在她的鼻尖,顾树歌咽了咽唾液,努力地不去看伤口,把目光落在沈眷的脸上。
沈眷居然笑了一下,眉眼格外温柔:“看来只有我的血才能让小歌碰到。”
应该是这样的。顾树歌立刻就顾不上鲜血的美味了,心情变得很沉重,低低地埋怨道:“你怎么还笑啊。”
她要跟沈眷沟通,肯定要用好多血,只有她一个人的血有效的话,那该多伤身,她怎么一点也不愁,反而还笑。
但是沈眷看起来很高兴,从她出事以来,她都没见过她这么轻快的笑意。沈眷也没找什么容器,直接挤按伤口,挤了两枚硬币大小的血在茶几面上。顾树歌看得心惊胆战,觉得好疼,手指上的血本来就不多,沈眷挤出几滴后,伤口都泛白了。
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便扯了一张纸巾包住伤口,说:“我来问,是你就在茶几上打勾,不是你就画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