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就是按照习惯,否定了林默的劝说。
可是顾树歌不想让沈眷遭受非议和怪异的目光,她又写了一遍:“答应他。”
沈眷觉得如果她不听小歌的,小歌可能会开启复读机模式,在她手心反复地写“答应他”。
果然,见她还不说话,顾树歌皱紧了眉头,用一种强调性的力道,再写:“答应他。”
“找到径云大师,除了他,谁来主持法事,我都不放心。”沈眷改口道。
林默马上点头:“我催得紧一点。”说完又犯愁,这位大师,可是到现在为止一点踪迹都没有呢。
顾树歌这才放心了,在沈眷的身边乖乖坐好,沈眷感觉得到身边小鬼的动作,察觉她又纠正起自己的坐姿来,眼中闪过笑意,而后就闭起眼来,像是休息,又像是思考着什么。
顾树歌有点无聊了,转头看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
她想起车祸那天,她刚变成鬼,在车祸现场的时候,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看她,但是她回头去找,并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不过当时现场人围了不少,随便动一动就可能被前面的人挡住,没看到也很正常。
顾树歌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那会不会是凶手到现场来,亲自看她被撞击的一幕,看她的尸体支离破碎地躺在血泊里。
按照之前做过的犯罪者心理分析来看,这个猜测是有可能的。
所以,还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凶手在案发当时已经在国内,并且那天很可能在犯罪现场。
顾树歌和沈眷在藏经阁里就做了决定,打算用血浇筑魂体,然后等径云大师出现,向他讨教灵气的问题。沈眷并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人,除了找这和尚,她还在打听别的高人,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特别灵验的高人被找到。
肉身的事有了眉目,也进入了瓶颈,很难再有进益,所以她们都把放到了案子上。
顾树歌想了半天,都没找到能支撑她这个结论的证据。
她觉得跟沈眷说一说,沈眷肯定相信她的直觉的。
他们本来是打算去警局,但到半路,刘国华打电话来,说是已经审完了。由于没有证据,也就没有拘留,嫌疑人都放了,只是限制他们离境而已。他想把今天的审讯来跟沈眷说一说,顺便还想问她些事。
于是沈眷就让把车停到了路边,去了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没等多久刘国华就到了。
顾树歌没有坐在沈眷边上,她在店里走来走去地看,反正也没人看得到她,她就自己随便走动了。她在店里散步似的走,也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她最近有一个担心。
她害怕忘了做人时的习惯。
在最开始变成鬼的那两天,她走路就是走路,坐姿也和生前一样,说话也是正常说话,哪怕没人听得到她,只能自言自语,都是好好开口说的。
但现在,过去才半个多月,她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死后本来就会减少人的特征,还是别的原因。她偶尔会用飘来代替走路,因为飘更省力。坐的时候,也不那么规规矩矩了,因为没人看到。她进出的时候,也不一定走门,因为墙也拦不住她。说话也用写字代替了,很少开口。
顾树歌很担心她忘了生前的习惯,时间一长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鬼,那就太可怕了,毕竟她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人了,但她还是想要做人的。
所以她想看一看一般人的动作,习惯,如果哪天她生前的习惯彻底消失了,她还能刻意地模仿。
但这些,她没有和沈眷说过,所以沈眷感觉到顾树歌在店里一步一步地走,有时会看看菜单,有时会停留在某一桌,像是在听客人说什么,有时会站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刘国华一来,就跟沈眷说了审讯的结果:“暂时还没有看到哪一位身上有嫌疑。”他停顿了一下,改口说,“应该是,每一位嫌疑人都没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只是目前看来,还没找出哪一位嫌疑更大。”推荐本书
顾树歌看到他来,就走回来了,坐到沈眷的身边。
沈眷是坐外侧的,本来把包放在里面桌上,感觉到她坐下,就把包拎了回来。
刘国华和林默就看到董事长拎回包,既没打开取什么东西,也没放到身边那把空着的椅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膝上。
就仿佛特地把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给谁坐似的。
刘国华还好,出于侦探对细节的敏感,只是觉得这个行为有点不合理,但林默想起车上的对话,脊背后蓦地一凉,出于心理暗示,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