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迄今为止最困扰他的医案了,不是最重的,但的确是最莫名的。
此时台上的女歌手已唱到后半段,周锦渊心神已经因为黑暗转到了容细雪的病情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热听到一句歌词,什么亲吻熟睡的爱人之类的,紧接着摸孩子脑袋那一句。
他恍惚间想到,自己好像还没亲过小雪,于是十分随便地转过头,一手摸了一下邵静静的后脑勺,又飞速在容细雪嘴上亲了一口。
邵静静:“……谁,谁谁!谁又摸我!”
他两只手没护着后脑勺,又中招了,一时气急。
在邵静静鬼喊鬼叫的声音中,容细雪则是呆了一瞬,不敢置信地侧过头,“看”着周锦渊,因为在黑暗里,谁也没看到,谁也没有反应,他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周锦渊又轻又快,来时虽然能察觉,但容细雪万万想不到落点是自己的嘴唇,毕竟在他努力了好几次之后,也没得偿所愿,他又不好太直白。没想到,反倒是周锦渊直白地给了他一个惊吓。
“……哥哥。”容细雪有些窘迫。
周锦渊:“嗯?”
容细雪咬耳朵:“能不能,再亲一下?”
周锦渊:“……”
他刚刚是随意而自然地来了一下,甚至有点开玩笑逗弄的意思,应了刚才的景。容细雪这么郑重一要求,黑暗里周锦渊的脸就也有些发烧了。
“呃……这个……”周锦渊故作镇定地道,“每天是有配额的,今天的用掉了。”
这话一说完,他就自觉说错了。
果然,容细雪已飞快地道:“那我前些天的配额都没用过,申请补上。”
此时天时地利,也无人窥见,容细雪摸索着把吻印在了周锦渊唇角,因为看不见,不太准确,因此他想了想说:“这只能算半个。”
周锦渊:“……”
……
半个半个算,这得要多久,反正一首歌唱完,都有人开始修灯了,梁月称才施施然道:“好像半晌没听到周医生说话了。”
周锦渊:“……”
梁月称:“啧,小容同学好像也一直没吭声。”
周锦渊:“……”
周锦渊尴尬地道:“我是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待会儿明星们的车还怎么离开这里啊,恐怕寸步难行吧。”
“这个简单,走几步,我用直升机送他们。”梁月称果然被转移心神,开始计算起自己又可以花多少钱了。
容瘦云则转过头,小声对容细雪说:“我也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说!算个好哥哥吧?”
搞得谁没练过武一样,他听力也是不错的好吗?以为黑灯瞎火就没人知道了?谈恋爱的人真可笑。
容细雪:“……”
以后不能在这种场合这样了。周锦渊和容细雪不约而同地想,表面还要镇定自若地呼吁大家:“听歌,听歌,嗨起来。”
晚会已接近尾声,社区老人们唱着略有些跑调的歌,为了明星们而来的年轻人也不知是颇有感触,还是上头了,在屋外挥舞着荧光棒跟唱,给老人打call。
这些老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全都笑得见牙不见眼,背都挺得很直。再者说,今天还是和好多大明星同台演出了咧,实在值了。
如果他们知道还有无数网友通过电脑、手机等平台实时观看演出,估计会更加激动。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白光一闪,新安上的灯泡开始工作,令室内亮如白昼。
“噢噢!”
室内室外,响起了欢呼声。就连直播间的弹幕,也都刷起了打趣的弹幕:
【我的眼睛好了?】
周锦渊忽然见光,不习惯地眯了眯眼睛,偏头看去,随即脸色一变,因为容细雪正微微眯眼,这分明是有了光感的表现!
容细雪怔忪看来,灯光恢复的一瞬间,他只觉眼前隐约透光,随即能见到朦胧的人影晃动,而且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