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这几天躲着陈其年,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如今的自制力,也因为他过于相信陈其年的聪明和敏锐,他怕陈其年发觉他想做什么,怕陈其年阻止自己,也怕自己会因为陈其年的阻止而收手。
不止一个人说过最近的他变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
他变得,不那么果断了,他犹豫一件事情的时间变多了,不像以前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会第一时间先考虑陈其年会不会高兴或者生气,很多事情会因为想要看陈其年高兴地笑一笑就去做,也有很多事情因为害怕陈其年生气,就不去做了,就像一条摇着尾巴只想讨主人欢心的狗。可他乐意极了做这条狗,这是这个世界上面好处再多不过的肥缺。
其实现在也不应该回去的,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前,他仍然该躲着陈其年。可是他等不及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陈其年了,陈其年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理智已经被冲动就地打死了。
游北回去的时候,客厅里面没有开灯,这令他觉得有些奇怪。陈其年知道他要回来,应该是会留灯的。
他关了门,一边脱鞋一边去摸客厅灯的开关,刚摸到,就听到从沙发那里传来陈其年的声音:“别开灯,过来。”
游北怔了怔,依言走过去,连拖鞋都没穿。
屋子里面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还是有那么一些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足以令游北看到陈其年坐在沙发上朝自己招手。
游北刚要自觉忏悔自己这几天丧尽天良的离家出走的所作所为,就被陈其年抓住了衣领口,往下拉了拉:“你坐。”
游北听话地坐到沙发上,刚要说话,陈其年就跨坐过来,火热地、使劲地亲吻他。
游北愣了几秒钟,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他也不敢问,反正如果能这么蒙混过关就很好,于是他化被动为主动。
陈其年比平日里更激动,吻着吻着,就摸索着把游北的背心往上卷。
游北猛地清醒过来,急忙制止他。
陈其年的动作停顿住,过了会儿,说:“小北,我怕。”
游北忙抱住他,轻轻地揉捏他的头发。
陈其年没有骗他,是真怕。那天看到游北打崔烈那一幕,他立刻就想起了前生,睡觉的时候也一直在做噩梦,梦到游北又被抓了,又要被枪毙。
“对不起。”游北低声说。
陈其年现在不想别的,他懒得想崔烈怎么样,他只想说:“小北,我想要你。”
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对抗那股恐慌,才可以让他更完整地感受到游北活生生的还在这里。
游北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半晌才说:“你还小。”
“……”陈其年道,“我比你大两个月。”
游北灵活改口:“我还小。”
陈其年:“……”
如果不是这样那样的原因,游小北看起来就很像一个被逼着谈恋爱的、甚至是被强抢、因此死活不愿意往下发展进一步的直男了,被逼直为给的那种。
“成年了。”陈其年说。
游北的手从陈其年的头发慢慢摸到他的脸颊,像抚摸世上独此一样的宝物。
陈其年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