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干笑了一声。
沉默了许久的游北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陈其年:“……”他算是发现了,游大北挺喜欢适时送出嘲笑的。
一行人没敢在保健站多待,接完胳膊又浩浩荡荡地回家了。
关上门, 陈其年的爷爷和奶奶也终于回过了神, 面色有些严肃,问:“怎么回事?”
陈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游北就说:“他想打, 年年。”
陈其年的奶奶有些惊讶:“很久没听你这么叫小年了, 好怀念啊!”拉着老头子道,“小时候小北奶声奶气叫年年,特别可爱, 还记得吗?”
陈明:“……”妈你能不能看看场合?
奶奶感慨完,觉得气氛不太对,迅速转移话题:“陈明,怎么回事?”
陈明犹豫了一下,道:“不是, 我就是有事找小年,给他打了一天电话他都不接,短信也不回。”
“他在上课。”游北迅速地说。
陈明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他皱着眉,想发火把游北赶出去,却又对如今的游北颇为忌惮,只好忍耐地说:“游北,我和我儿子说话,你要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总插什么嘴?这是我们家的事,本来就不该你站这。”
游北正要怼回去,就被陈其年拉了拉胳膊,迅速闭嘴。
陈其年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小北只是保护我而已。爸,你有什么事找我?”
陈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有些迟疑。他并不太想把事情闹到父母面前,惊动二老。
“去医院说,别打扰爷爷奶奶休息。”陈明说。
爷爷奶奶却不干了:“都闹成这样了,什么话我们听不了?就在这说!”
陈明骑虎难下,一时不想说了,可一时又想起崔烈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惊醒、哭哭啼啼、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心里面腾的又生出了无边的豪气。
他这半辈子,从没有感觉自己对一个人这么重要过,是那个人仅剩的倚靠。
半晌,陈明道:“小烈说,他在学校里面遭遇霸凌之后,给你打过电话求助,你刺激他去死。”
这话一说出口,客厅里面瞬间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爷爷奶奶一脸震惊地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子。
陈其年反而吁出一道浊气,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翻来覆去的,最终居然只剩下了几分好笑。
当然,他没有笑出来,只是平静地说:“我没有。”
“那他怎么会自寻短见?”陈明愤怒地质问。
“这要问他,不是问我。”陈其年无声地叹气。
“我就是问了他,才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是个两面三刀的人。”陈明严厉道,“你不喜欢他占了你的房间,你可以直说,你却表面大方把房间主动让给他,背地里就和游北说你委屈,怂恿游北打他。陈其年,你的教养去了哪?”
这回,陈其年还没说话,他爷爷就听不下去了,斥道:“陈明你胡说什么!”
陈明却和告状似的,朝自己父亲道:“爸,小烈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前几次被人打的事你们比我知道的早,我都是现在才知道,你和妈瞒着我,我能理解,可小烈都帮他俩瞒着!这回是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了,我逼着小烈问,他才说,否则他还想瞒着我!小烈的性子你们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他要被这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