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游北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
陈其年回应道:“我也要谢谢你。”
游北沉默了几秒钟,又说:“我很高兴。”
陈其年道:“我也很高兴。”
游北道:“我爱你。”
陈其年道:“我也爱你。”
游北再度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有些低哑,叫道:“年年。”
陈其年应了一声:“嗯。”
游北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大概是什么都想说,却又什么都不想说。
他盯着陈其年澄澈的眼眸看了会儿,再度吻住了陈其年的嘴唇,像是害怕陈其年会躲开似的,手也悄然地来到陈其年的身后,轻轻地按着陈其年的后脑勺,截断他可能逃跑的路线。
陈其年闭着眼睛,微微地仰着脸,享受着这个吻。
雪地上的小烟花终于燃放完了,火花越来越矮,直到最终归于一片沉寂,仿佛前面的热闹从未存在过似的。
这个角落回到了黑暗当中。
便很难有人再能从远处注意到,在这片黑暗的小角落里躲着两个人,正在忘情地亲吻着彼此。
陈其年逐渐地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终于下意识地尝试着往后退,可退路早就被游北阻断了,只能非常缓慢地往后下着腰,还得游北“同意”——游北同意,按着他后脑勺的手臂才会配合着他,慢慢地往后放倒。
陈其年的手撑在雪地上,不知所措地乱抓,抓了满手的雪,却感受不到冰凉。
终于,游北停止了进攻,他将额头靠在陈其年的脖颈间,许久才低声道:“年年。”
“嗯?”
游北重复道:“年年。”
陈其年低声道:“我在。”
“我很高兴。”游北闭着眼睛,像梦呓,又非常认真,“我高兴得,心脏,像要,爆掉,一样。”
陈其年侧过脸,亲了亲他此时此刻滚烫的耳朵。
两人这样沉默了会儿,游北又说了一遍:“我好高兴。”
这一次,他的声音越发低哑起来,甚至有些极力克制与掩藏的哽咽,若非环境这样安静,一片雪的声音落在衣服上都能听见,陈其年就差一些不能够听见了。
可是,陈其年终究还是听见了。
就像,游北曾经那么努力地将暗恋深埋心底,可最终,还是让陈其年知道了。
陈其年撑着雪地的手收了回来,抱住了游北的腰,轻轻地咬了咬游北的耳朵尖,非常温柔地说:“我知道。”
在这个时候,远方接连又飞上了许多的烟花,硕大,漂亮,在天鹅绒似的夜空中绽放。
陈其年和游北没有去看,他俩仍然待在黑暗的外套里面,维持着这个姿势,安静地听着烟花怒放的声音。
好像是,这声音比画面更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永远都要在离过年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写过年,并且我还这么喜欢写过年_(:з)∠)_但写都写了,就给诸位拜个早年了!
下一章是陈明和崔烈的主场,不想看他俩可以跳过~
第九十七章
在孩子的群体里, 喜恶和“利益”, 甚至比成年人显现得更加直接。他们从自家大人那隐约听到些闲话议论,“知道”崔烈是陈明的私生子,导致了陈其年父母的离婚, 便对崔烈有那么些看不起。
一来,通常人都会看不起出轨生的私生子, 二来,他们挺喜欢陈其年这位哥哥的, 便更看不惯崔烈,也怕自己对崔烈和颜悦色会引来陈其年的不待见。
孩子们都这能做出这种考量,大人们更是如此。
因此, 一餐年夜饭下来, 陈明都有些话题和人聊,可除了陈明和陈明父母外,几乎没有人搭理崔烈, 将他当作透明人似的, 不给难堪,却也不当回事儿。
崔烈默然地吃着自己的饭,心中说不上难受,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他从小到大,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处境,甚至比这更艰难。
那些恶意的目光和嘲讽,向来都是他仅能得到的新年礼物。推荐本书
很小的时候,他母亲还带着他回姥姥家拜年, 可是没有一次能够愉快地吃完年夜饭。那些人看待他和他母亲的眼光,就如同看待两只有鼠瘟的污染物。
陈明也不傻,隐约察觉到了大家对崔烈的孤立,心中更是难受。他纠结了许多天,才决定将崔烈带回来一起吃年夜饭,并非没有考虑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可若让他将崔烈一个人扔在新租的房子里面过年三十,他也于心不忍。
可他又不能当场对着亲戚们发作,只好装出没事人的样子,没事儿就给崔烈夹菜,找崔烈说话,把崔烈牵扯进亲戚们聊天的话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