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和泽九始终并未通气,只凭着对方的举动相互配合,只有这个台子上可以正常使用灵力,时柏一直破解阵法上加注的“冥玄”禁制,而泽九一直在为他争取时间,吸引魔修的注意力,当时柏破解后,便立时用放弃斗法的举动提示泽九。
如今卓冬的注意力都在九璇真人身上,时柏和红翎儿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将泽九扶了过去。
但他们知道,这只是一时无忧,九璇真人根本不是卓冬的对手,他们只能赌九璇真人能拿住卓冬的命门,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寄希望于九璇真人的手上,这个当初一手造就了如今悲剧的人。
时柏下意识摸了摸中指的手肚,若是有太乙戒,或许能逃过一劫,不过泽九和红翎儿便顾及不到。
魔修看向九璇真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来了也好,灵毓门的子弟太过不济,不过才玩了一会儿,就死了一半,实在是不够消遣的,你既然来了咱们就换个玩法。”
九璇真人看着一地的残肢碎尸,心里止不住的发颤,她身体晃了一晃,攥着冰冷的手指,强自镇定道:“冬哥,都是我的错,何苦牵连这么多人进来。”
“可别这么说,你所做一切可都是为了他们,如果没有你以身涉险,里应外合屠戮的九百一十八口人,他们怎能有今日的成就?”魔修把玩着手中的短剑,笑得却十分危险,“多么伟大,我听着都觉动容。”他说着话,手中的短剑不经意的脱手而出,直直的入了下方一位修士的额头。
“住手!”九璇真人勃然变色,门内的出色子弟大多都在这里,百年根基不过这么一会儿就折损了一半,叫她如何不心痛。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冬哥——”
”哈哈哈——“卓冬却是笑开了,“这才刚刚开始,咱们换个玩法,你说一句话,我就杀个人怎么样?”
九璇真人口唇翕张,想说却不敢言,神情哀泣地看着卓冬。
“你这样可就没法子玩了,舍不得他们因你而死,他们就不会死了我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日日都要忍受万蛊蚀心的痛楚,每一块血肉都被啃咬撕扯,一闭上眼睛就是亲人的质问,永远不能安眠。”魔修看着九璇真人,他站起身,赤色的瞳孔泛着摄人的冷光,“你比我心狠得多,我能行你有什么不行?”
魔修慢慢的地走到她近前,“这么多年,我一直佩服你的气魄,死去的那些人对你来说算什么,是我当初对你不好,还是他们欺辱过你就算我们都对不起你,那千薇呢,她那么的信任尊敬你,视你如姐如母,你在谋划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
“你有没后悔?!”魔修厉声质问。
九璇真人动了动唇,最终没有出声。
魔修冷哼一声,一剑挥出,血溅竖台,整一片人倒下去。
九璇全身忍不住颤抖,高声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任凭你处置,你放了他们。”
魔修又笑了“你不是说九鼎门勾结魔族吗?如今看却是料事如神,你是如何预料九鼎门今日会判入魔族的?”
九璇真人闭了闭眼,干涩地开口,“没有,没有人勾结魔族。”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惧意,继续说道,“门内一个长老因为心生不忍放了一魔族女子,后来那魔族女子多有纠缠,当时有很多门派觊觎九鼎门炼器秘籍,我借此发难,里应外合,开启护山大阵……与其说这些人是受我蒙蔽,其实是没人想查明真相,九鼎门实力虽不出众,却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和令人垂涎的秘宝,掌握着修真界重要的话语权。”
怀璧其罪,掌握着和实力不匹配的财富,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引来麻烦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九璇真人的举动惊起一片抽气之声,他们不关心当初的真相如何,他们以为九璇真人来了局面就会好转,但如此深仇大恨,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九璇真人见魔修没有出手杀人,稍稍松了口气,她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对方的威压,让她知道两人差距的鸿沟。
“我甚至曾想过,我是不是误会了你,或许你有什么苦衷,直到看到泽九……”魔修走到九璇真人身侧,他说话的语调慢悠悠的,却给人带以莫大的压力,“看见这个你亲手养大的孩子,我才算真正认清你,你一直都是踏着别人的尸体,一步步向上攀爬,谈笑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物,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有过一丝不忍?你可曾有过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