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人艳羡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候,颜絮就有点郁闷。
不过更郁闷的明显还是台上的数学老师,看见她们俩进来,也顾不得这里还有个新来的学生,发火会不会损坏他的形象了,拿着教鞭,气冲冲的走到她们俩面前,怒声质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全班寂静无声,显然是被老师发火吓到了,寂静之下她也转过了头。看见头发染成绿色,耳朵上扎了七八个耳钉,穿着破洞裤和板鞋非主流的易末,以及穿着松松垮垮校服戴着大大黑框眼镜老土的陈敛,一个没忍住,咳一声就笑出来了。
这俩人反差也太大了吧。
然而她笑得声音在寂静之下显得格外清楚,不用她再郁闷了,那些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她身上。
嘲笑人被逮住了,这是有点尴尬的,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意思说因为你们穿得太另类了,所以我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只能礼貌再笑一下,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我刚才看见窗外的麻雀在打架,太有趣了,对不起啊…”
说着,用纯真无邪的目光看向数学老师,说,“老师,您继续骂吧,不要在意我…”
“……”
数学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听见这话被噎了一下,脸上疑似现出了红云。
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总有安抚人心的效果,也可能是觉得新同学过来的第一天,他要给点面子,咳一声放过了门口的两个人。
颜絮本来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插曲,没想到安排座位的时候,她就被安排和陈敛坐在一起,身后就是易末。
陈敛是标准的乖乖女,戴着眼镜穿着校服,总是不吵不闹的样子,易末则咋咋呼呼的,啥事她都想干。
她异常好奇这俩人是怎么做朋友的。
但是同桌了一个月,陈敛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每次一看见她就扭脸,她刚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就慌慌张张的扭头和易末说话。
这让她很奇怪,难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她又躲了一个月,某次上英语课,台上的老头说话实在是太无聊了,看着一边认真上课的陈敛,她戳了戳她的胳膊。
被她触碰,陈敛一激灵,赶紧慌张的往课桌右边移了一下,小声道,“对…对不起啊…是不是我过界了,妨碍你了?我…我往右边移一点,不好意思啊。”
颜絮保持着戳她的动作,心里有点好笑,也小声回她,“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啊?”陈敛和受惊的兔子一样不太理解,目光软软的摇晃,“不是…不是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陈敛的父母都是工作繁忙的基层公务员,每次上班的时候,就把她锁在家里,她从小以书为伴,所以没什么和别人打交道的经验,她唯一的朋友易末也是因为一起长大,所以才格外亲密。对于其他人,她不知道怎么结交,也有点害怕和她们说话。看见颜絮一脸冷淡的样子,就以为她不想跟自己说话,对于这样冷的人,她心里还隐约有些害怕。
“我没有不跟你说话啊。”
“可是你…你都不笑…”陈敛软软的继续出声道。十几岁的小孩子,很容易把笑容当作是表示友好的讯息。
颜絮歪头,想想平常温柔的堂姐对自己笑的样子,一边模仿,一边对她笑了一下,“这样,你跟我说话了吗?”
颜煦如三月清风,笑得时候人的心也好像被拂过一般,带着安抚人心的温度,而颜絮的给人感觉像是九月霜天的时候,她不笑给人感觉冷淡而难以接近,她对人笑,就好像枫叶漫天开放那样,如火灼入人心中。
她笑完,看见陈敛呆呆的盯着她看,不由觉得好奇,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傻了吗?”
陈敛并不说话,魔怔似的伸手想摸她的脸,呆呆说,“你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