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周五的时候接到程昭的电话,问他周末这两天有没有空去家里吃饭。
约定好周六的下午,周六的一整个上午他都在思考应该买点什么礼物上门拜访才不失礼数。
他不知道程昭和沈戾的喜好,最后只好无功无过的买些新鲜水果,也没穿的太正式,白色T恤搭配着宽松的牛仔外套,黑色休闲裤,白球鞋,长辈们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穿搭,显年轻,也规矩。
看到他买了水果,程昭迎他进门时脸上的笑越发的温柔:“进来坐,别拘泥,就当自己家。”
即使是在家里,程昭也画着精致的妆,一身裁剪合宜的旗袍,气质出众。
程昭是很会生活的人,家里布置得充满了设计感,又不缺温馨的生活感,跃层住宅,客厅敞亮开阔,落地窗门半开着,能看到阳台上生长繁茂的盆栽花草。
陆长亭在沙发上坐下,视线顺着旋转楼梯往上。
沈戾不在家么……
程昭洗了些新鲜水果,又从橱柜里拿了些糖和坚果装在果盘里,端了出来。
陆长亭瞥见果盘里的巧克力,背脊慢慢挺直。
他的巧克力已经快吃光了。
“你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陆长亭余光盯着果盘里的巧克力,礼貌的应了一声:“喝茶。”
“那你稍微坐一会儿。”程昭说,“我去给你泡茶。”
陆长亭颔首道:“谢谢阿姨。”
等程昭走了,陆长亭环顾了一圈四下无人的客厅,伸手拿了几块巧克力。
数着拿的,拿了六块,揣进兜里,然后拨弄了一下果盘里的糖果,勉强看不出来少了很多的样子。
然后他才满意的又拿了一块巧克力,拆开糖纸,喂进嘴里。
程昭端了茶出来,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也端起一杯,徐徐的饮下一口。
“前几次见你,都觉得你成熟稳重得很,今天换了风格,瞧着倒和小戾差不多年岁。”
陆长亭一直觉得沈戾年纪比他小,听程昭这么说,只当是夸自己今天穿得年轻:“不小了,上个月满了二十七。”
“那你和小戾同岁。”程昭笑了笑,“不过小戾年底才过生日。”
陆长亭倒是没想到沈戾和他是同岁的,微愣了一下。
程昭把话题引到了沈戾身上,才想起什么似的:“我去叫他下来,你们年轻人,比较有话说。”
原以为沈戾不在家,心里还有些微不可觉的失落,现在全被名为窃喜的心情占据了整颗心脏,陆长亭只觉得今天的巧克力尝着格外的甜,也没多想自己这番起落的心情是因为什么:“他在家?”
“在。”程昭应了一声,“在睡觉。”
“凌晨五点才醉醺醺的回来,睡到中午起来吃了午饭又陪我去逛了超市买食材,充当苦力,回家就上楼补觉去了。”
醉字让陆长亭倏然想到了那晚沈戾醉酒的情形,他有些不自在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要不你去叫他吧,上楼右手边第二个房间。”程昭说,“我锅里还炖着汤,得看着火候。”
陆长亭就这么登堂入室,推开了沈戾的房门。
沈戾的房间很大,布置得,和他想象中,很不一样。
他以为在酒吧里跟人言笑晏晏的沈老板该是很喜欢热闹的色彩,或许还有一个很酷的藏酒柜,可沈戾的房间只有简单的灰色和白色,风格看起来十分性冷淡。
房间里有很淡的木质的清香,气息干净又温暖。
床头柜上倒是摆着一堆形态不一的小猫摆件,表情丰富夸张,或趴或躺,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明显很受主人的宠爱。
床上躺着的青年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像个笨重的蚕蛹,只露出个脑袋,枕在柔软的枕头上。
陆长亭弯下腰,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戳沈戾的脸。
那晚醉酒的事沈戾全忘了个干净,留他一个人耿耿于怀。
想想就有些来气。
青年的脸很软,更软的是唇——陆长亭打住自己脑海里奇怪的念头,伸手拍了拍裹成一团的蚕宝宝沈戾。
蚕宝宝估计在做什么美梦,被人强行从梦里拽出来,老大不高兴的一拧眉头,脸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才撩开眼皮。
睁眼就看到陆长亭,沈戾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又闭上眼,把头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才重新探出了头。
像是上次泡温泉被他撞见,第一反应是躲起来,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看向他。
陆长亭觉得有些好笑:“阿姨让我来叫你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