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琂未来之前,卫长宁与容湛便是形影不离,一同查案子,一同遣散堤坝下游百姓。在卫长宁失踪一夜后,也是他急得不行,将消息上报长安城。
现在他依旧同卫长宁一起,两人去安慰受灾百姓,去购置药材米粮,同进同出。
卫长宁觉得正常,同僚在一起共同办事,几日后沐柯找到她,道是送她会长安。
她奇怪,这里事情未曾结束,太傅都未走,她怎可先行离开。沐柯见她迷惑不解,给她解释:“太傅说卫少卿的职责结束了,应当回长安城,我爹也同意,特意嘱咐我将你平安送回去。你若不能平安地回去,我也别回家了,祖父祖母非剥了我的皮。”
他半开玩笑地回应,知晓祖母对小表哥这半点血脉的看重,父亲也对她极是在意,若不然也不会急得拿鞭子抽她。
卫长宁听是太傅的意思,就只好乖乖应了,回身的时候想起沐柯不日就要成亲的事,她想了想,悄悄问道:“你成亲可欢喜那个姑娘?”
沐柯道:“自然欢喜。”
卫长宁皱眉:“那她如何答应你的提亲?”
这个问题极是好笑,沐柯蓦地觉得这个小表哥也傻乎乎的,好心解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卫长宁犯难了,侯爷自然不可能帮她的,媒妁之言更不可能。她并非是无主见的世家子弟,也懂得如何安排事情,成亲乃是大事,君先生既然说她没有诚心,必然对她有意的,虽说事情有些荒唐,既然她开口,自己就该努力些。
可她还是担忧,担忧自己‘诚心’不足,君先生就会不同意。其实她已经等不得了,若是没有陆家的婚事,她可以等上五年、十年,可是现在若不成婚,以后还会有张家、李家的婚事。
在卫国侯府,她举步艰难,推了第一次便还有无数次,侯爷若疼她,也就罢了,偏偏侯爷不喜她,生死都不关心,甚至想要用她的婚事‘卖’些银子。
她去打理行囊,整理好后,天色已暗沉,这几日出了太阳,江河的水位也下降这些,只要控制好这些受灾百姓,就不会再出事。
驿馆里只有她与君琂,静心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忽而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惊得站起来,忙不迭地跑去隔壁,抬手敲门。
君琂方回来,明日要离开洛阳,她自己也要收拾下,尤其回去后必然有番争斗,要打压住蔺相一党,又不可让皇帝满意,其中的把握很难。
她正思索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不用想便知是谁。她将文书放在一旁,道:“进来。”
门开了一道缝,卫长宁先将脑袋伸进来,左右看一眼,见君先生端坐案后,就放心地进来,亦不忘将门合上。
她关门后,君琂略蹙眉。今日沐稷找过她,请她勿要对卫长庚关心太过。想来沐家对卫长宁的小心思也是知晓,都不同意罢了。
前有沐国公,后有沐稷,着实让人头疼。
一关门,卫长宁觉得自己心定了些许,便不大紧张。三、四年前的亲事,是她筹谋多年的,若无废帝的逼迫,她还可以等上几年,待她将聘礼备好,必然给君相最大的体面,最好的欢喜,可惜……当年的成亲礼十分匆忙,她的聘礼是给的周全,可都悉数抬到代王府,君相好似什么都未曾留下。
她死后,顾笙将东西整理好后,君相好似拿了些带走,那只紫毫笔便是其中一样。
君琂见她站在门口不说话,情绪略显低落,便道:“明日我也要回长安。”
“真的?”卫长宁一喜,眼睛亮了亮,原以为只有她一人回去。她走近两步,觑着君先生尚算平和的神色,心中敲着响鼓,问道:“先生、是否觉得我在玩闹,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君琂微微一顿,没有说话。推荐本书
她沉默,卫长宁就只当自己猜中了,心里更加有底,接着道:“我会让侯爷同意的,必不会让旁人觉得这桩婚事不妥,另外侯府的事,与先生无关,我亦会好好处理,不会给先生添麻烦。”
卫国侯府的事,君琂从未在意。卫怀慎与重臣二字搭不上半点边,老侯爷打下的基础已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他偏听偏信,行事不够果断,且自私自利,确实不是良臣之选。
关内粮道的差事,他处理得也不算好,因此,君琂的名单里从未出现卫怀慎这个名字。
君琂难得听她的‘雄心壮志’,弯了弯唇角,道:“你如何让侯爷同意?”
卫长宁听她回应,更加兴奋,只是如何做,有些不耻,她摇头:“先生不用知道的。我知晓先生心中还有旁人,许是无法接纳我,我可以等,五年、十年都可。只是我的境遇,先生也该知,我若不成亲,只怕会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