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琂看向她,卫长宁跑得满头大汗,脸蛋红通通的,她从袖袋里掏出帕子,递于她手中,“我不知。”
卫长宁得了帕子,胡乱擦了一通,道:“今日几十碗烈酒吓到我了。”
君琂莞尔:“最多令林璇将烈酒换成果酒。”
卫长宁则道:“果酒也醉人,上次与师兄在酒肆,只饮果酒,还是醉了。”
“那、那就换成清水。”君琂垂眸,修长的眼睫掩盖眸中情绪,令卫长宁分不清她是否在玩笑。
君先生不愿搭救,卫长宁打算另谋出路,两人方谈几句,婢女过来,道是前院开宴。
沐柯真的将卫长宁当作自己的兄长,晚宴被人灌酒,就让卫长宁去挡。新郎官要洞房,沐家军中的子弟不让沐柯离开,他大方地指着卫长宁喊道:“卫世子千杯不醉,可去找她。”
卫长宁听话音不对,逮着机会就想回府。只是她今日在拦门时太过出彩,旁人都想过去与她攀谈,怎么也不愿放她走。沐柯趁机将卫长宁推出去,不忘与她道:“小表哥替我喝几杯,新郎官不能醉的,你醉了无妨,太傅在呢。”
说完,跑得极快。卫长宁拽都拽不回来,笑吟吟地看着这些人欲寻她麻烦的人,不厚道说:“你们不去闹洞房?”
“沐柯在自己院子里放了十数兵士,谁去谁挨揍。”
卫长宁叹服,顿觉这招不错,可以学。她还未转身,有人摸上她的手腕,将酒杯置于她眼前,醉醺醺道:“卫侍郎,且与我喝一杯,沐柯跑的时候让你替他顶上。”
卫长宁是清醒的,更不愿被男人触碰,她极力将自己的手臂收回来,面色通红,酒醉之人力气极大,怎么都挣扎不了。容湛也在酒宴上,察觉她的不适,立刻上前解围,拉开那人。
酒宴上十人有八人酒醉,卫长宁不愿与这群酒鬼多话,转身想要离开,没想到围上来好几名酒鬼。酒味浓厚,夹杂着男子的汗腥味,醺得卫长宁想吐。
她并非真正的男人,混在男人堆里,多少不适应。跑又跑不掉,代替沐柯喝了几杯。起先无人敢来叨扰,见她举杯喝了,凡带着几分清醒的都跑过来,举杯敬她。
沐国公来酒宴时,恰好见到这副画面,吓得不行,忙推开一群人,将卫长宁解救出来。他还是来晚一步,卫长宁面颊通红,看人都带几分恍惚,双眼迷蒙,女儿家的姿态令人心动。
容湛一直在旁看着,卫世子显然与他们是不同的,酒后露出的姿色更加惊艳,就算是一身半旧不亮眼的衣袍,也挡不去她的风采。
外面起风了,沐国公带卫长宁离开,容湛好意道:“夜间寒冷,卫大人酒醉必然受寒,不如披上披风,挡去风寒会好受些。”
沐国公不收,男女有别,怎能用男子的衣物。他不收,容湛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笑道:“同僚之间互帮互助,都是男人,一件披风而已。”
他意有所指,沐国公看他一眼,默默将披风收下盖在卫长宁身上,道:“多谢容大人。”
容湛眼中闪着幽光,勾唇一笑。沐国公带着卫长宁匆匆离去。
人醉了,沐国公将人送去后院安置,路过游廊时候遇到顾笙与太傅离宴。仆人在前提着灯火照路,顾笙牵着孩子,见到沐国公行礼,笑说:“国公爷匆匆去哪里,谁酒醉?”
月光同烛火缠绕,照得卫长宁小脸红通通的。君琂一眼就看到醉乎乎的卫长宁,微蹙眉,没有开口,反是看到她身上的男子披风。
沐国公笑了笑,不好多说话,扶着卫长宁往后院走去。
君琂与顾笙退避一旁,好让沐国公离开。卫长宁这个时候却睁开眼睛,伸手拽住君琂的衣袖,不愿走了。
沐国公见她缠腻太傅的模样,索性将人留给太傅,没好气道:“前院事务多,世子烦请太傅照料一二。”
顾笙窃笑,牵着孩子先走。君琂扶着烫手的人,道:“送你回侯府。”
“不回。”卫长宁摇头,整个身子靠着君琂。君琂扶着她不走,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如既往的深邃,依旧回她:“送你回侯府。”
她鲜少将话说两遍,卫长宁酒醉心明,先生这是生气了。她沮丧地站着,神色显得极是颓唐,认真想着,她哪儿惹太傅生气了。
两人站得近,君琂才看清她身上所罩的披风,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是哪个外臣的。她懒得深想,扶着卫长宁上车。
车厢不大,显得逼仄。卫长宁酒醉身体燥热,自己将披风解了,丢到一边,掀开车帘就要吹吹凉风。君琂由着她去闹,见她眯着眼睛,自己也不清醒,若是吹风吹得过了,明日必要染风寒。